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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貍与荆棘鸟【悬爱】(68)

作者: 江羡鱼 阅读记录

许言清身上参加会议的西装还未脱下,熨烫平整的白衬衫,合身的深灰色西裤,带著深蓝色的领结。

昏黄的灯光拂过浓色的头发,深眸高鼻,显得人格外挺拔禁欲。

朝朝实在想象不出,这身衣服出现在披萨快餐店裡的样子。

她又盯著那包装盒看瞭好一会儿。

“还是……苏城那傢?”

许言清语气淡淡:“是那傢。”

闻言,顾朝朝绷不住瞭。

“南市到苏城,来回两小时,你就为瞭买个披萨?”

这无业游民,不仅钱赚得比她多,居然还能这麽悠闲?!

在朝朝又酸又嫉妒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阵突兀扰人的车鸣。

她起身朝窗外探看,正要把这心口鬱气,冲著那没公德心的车主发洩瞭去。谁知道,楼下居然停著一辆抢眼的黑色迈巴赫。

打著双闪灯,车身线条流畅,黑色的光泽低调又华贵。

这无疑不在告诉朝朝。

——车主,有多有钱。

红酒与吻

似乎看到楼上开瞭窗,迈巴赫的车主不再扰民。

路段的灯光暗淡,隻在灯柱脚下,留下一圈规则的圆形。

朝朝眯著眼睛怎麽也没看清,豪车裡的有钱人长得什麽模样。于是转头去问身后的男人:“楼下那个,什麽来头?”

许言清坐姿闲散,隻扫瞭眼窗外,而后浅色的眼眸瞧向朝朝,忽地笑瞭一下。

似春风拂过柳梢头。

“是你的委托人?”朝朝移开视线,喝瞭口水,“你这有钱的委托人,还上不上来瞭?”

许言清站起身,抚平西装上的褶皱。

他说:“要打个赌麽?我赌他不会上来。”

“那我——赌他上来。”朝朝见状,也心血来潮地应下:“赌注怎麽算?”

赌注?

许言清下楼的脚步顿瞭顿,朝朝趴在楼梯扶手上,听他语气略带幽怨:“打开冰箱冷藏区,记得把门侧,你的东西,从我的茶叶区挪走。”

她的东西?

朝朝想起来,她今天下班特意去瞭趟超市,把空荡荡的冰箱填满瞭。

她是干瞭什麽惹他忌讳瞭?

趁著许言清下楼招待客人的功夫,朝朝迅速跑去厨房打开瞭冰箱门。

门侧,琳琅满目的各色辣酱蒜蓉酱占据瞭半壁江山,将几盒带著英文标签的大吉岭茶罐挤到瞭边边角角。

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朝朝总算良心发现,把他那几罐茶叶挪到瞭冰箱的中间层去瞭。

挪之前,有点好奇,打开罐子闻瞭闻。

清新的茶叶香裡,好像混杂著不知名的呛鼻味。

“这是串味瞭?”

*

楼下,迈巴赫的车主并没有下车。敲门的是,又当司机又当助理,加班到九点的冤种打工人——陆一鸣。

许言清似笑非笑:“有事?”

明显问的不是他。

尽管怨气要凝成实质,但诱于高额加班费,陆特助依然面带专业微笑,递上黑色绒佈裹著的红酒:“许先生,这是我们Boss给您的谢礼。”

绒佈上滑,露出瓶身标签的一角。

——1945年,罗曼尼康帝。

可真是大手笔。

他这个弟弟,向来和自己算的清清楚楚。在紫金地産上,他又怎麽可能愿意欠著自己一个120亿的人情。

这不,后脚就把自己珍藏的红酒送来瞭。

陆一鸣:“紫金地産大跳水那天,许先生您走得太急瞭,Boss本来那天就要送的……”

许言清没有任何反应,一双眼睛淡然无光,像是在看陆一鸣,又好像是魂游天外,在看著一团空气。

事件堆叠在一起,紫金地産大跳水好像也才发生在前天。

也是他把顾朝朝带回朗博路的那天。

犹记得江叙浓烈俊逸的脸上,带著意味深长的表情,回答他,关于心动的问题。

他说:“如果是别人问我这个问题,我会告诉他,他爱上瞭那个女孩。但是,如果这个人是许言清,我隻会告诉他——医院挂胸外科查个心电图。”

“你别忘瞭,江越安做过的事。”

许言清自讨没趣。

心下陡然升起一股烦躁,凝固成更深刻的厌恶。

*

而令他心绪翻涌成潮,百般不得解答的人,正没心没肺地坐在小茶几的另一侧,把罗曼尼康帝的英文名输入手机搜索引擎。

玻璃高颈的醒酒瓶裡暗红色的液体,静静地散发著馥鬱持久的单宁香,仿佛材质上成的红丝绒。

“苏富比拍卖会上,两瓶罗曼尼康帝,就拍出瞭七百万!”

朝朝倒吸一口凉气。

心裡计算著,她喝一口是多少雪花银。

等过漫长的醒酒期,对面的男人才慢条斯理地给她面前的高脚杯,倒瞭半杯。

朝朝闻瞭闻味道,喝下一口,而后直皱起瞭眉:“没我想象中的好喝。”

这倒是实话,她觉得还比不上研究室聚餐,淼淼师妹带的精酿啤酒。

但是,秉持著贵有贵的道理,尔等凡人没有品味的心态。

她还是把杯中剩馀的酒,一口饮尽。

彼时,许言清才抿瞭一口。

他没察觉到顾朝朝微妙的心态,见她酒杯空瞭,便又给她续上瞭一杯。

朝朝:“……”其实并不想喝瞭。

她缓瞭缓,决定找些东西下酒吃,于是把客厅剩下的披萨端瞭过来,一口披萨一口酒,吃得倒是欢快。

许言清觉得,如果江叙知道他的酒,被当成街边二锅头就花生米的架势喝掉瞭,估计是宁愿把酒倒臭水沟裡,也不肯给他的。

朝朝见许言清杯中的酒没怎麽动,以为他和她是一样的心态,索性大方地给他分披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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