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与荆棘鸟【悬爱】(69)
“你也别不好意思。”
许言清沉默地接过披萨,也没明白他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酒过半晌,两人居然真的就著披萨,把那瓶三百五十万的红酒喝瞭个干净。
相比许言清,顾朝朝喝得更多些。
“喝醉瞭?”男人凑近她,沉声问。
说话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朝朝红润的脸颊,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朝朝这才意识到,自己喝酒容易上脸,总会被人误会喝醉。
不知出于什麽心态,她故意支支吾吾地说:“我……没醉……”甚至还伸出瞭一隻手指,凑到许言清面前,“你看,我认得这个是——二!”
许言清,果然愣瞭两秒,无奈叹息。
以为她是真醉。
借著酒意,顾朝朝向许言清洩露出几分少女情思的控诉,她骂他:“许言清,你没有心!”
没有心……
许言清的确没有心。
这控诉,令他短暂的失瞭神。
“是麽?”许言清笑瞭,平缓地问,“是我对你还不够好?”
——处处顺著她,收留她,还给她自己的卡,不够好吗?
相反他对她很好,但是……
朝朝有些鬱鬱:“你不是因为喜欢我,才对我好。”
许言清定定地看著她。
许久,他苦笑,轻声:“那我,是因为什麽对你好呢?”像是他自己都没弄明白这个问题,在问她,也在问他自己。
顾朝朝并不是心思敏感的女孩,甚至她还很迟钝。
所以,她察觉不到,男人话语中的动摇和茫然。她也没有抓住这点动摇,高歌猛进,把人收入囊中。
她隻是鬱闷又小声地说瞭句,“又被你带沟裡瞭。”
不想争辩瞭。
顾朝朝准备回房睡觉,她坐得太久,猛地站起来头晕乎乎的,差点摔倒。
许言清以为她酒意上头,站不稳,微微躬身,拦腰把朝朝抱瞭起来回卧室。相较于之前她脚受伤的那次不得已的公主抱,这次朝朝甚至没有推拒。
纤长的胳膊交叉搭在他的脖后。
大约真是喝醉瞭。
一直乖乖地任由他抱著放在瞭卧室的床上,许言清本要离开,衣角却被朝朝拽住瞭。
她问:“高中毕业典礼,我没去参加,你最后和谁一起跳的毕业舞?”
那时,朝朝告白失败,被许言清冷眼拒绝,远走北市,同学聚会毕业典礼什麽都没去参加。
早就忘瞭自己软磨硬泡缠瞭他好几个月,最后才让他应下瞭当她毕业舞的舞伴。
“朝朝,”许言清叫她的名字,目光沉静,“是你爽约瞭。”
衣角被拽得死死的。
顾朝朝垂著脑袋不放手,脾气倔得跟驴一样。
许言清才说:“我没有其他舞伴。”
“那我要和你跳毕业舞。”顾朝朝说完,快刀斩乱麻似的,点瞭点桌面的小音箱,放瞭首清缓的钢琴曲,还朝许言清伸出瞭手。
沉吟片刻,许言清带著点哄孩子的语气,对顾朝朝说:“你喝醉瞭。”
顾朝朝抬著头,就这麽看著他。
是的,她喝醉瞭。
所以,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因为第二天睡醒瞭,就可以当作喝断片什麽也没发生过。
“毕业舞,我一个人练习瞭很久很久。”
久到音乐一起,闭著眼睛都不会跳错的程度。
在音乐播放到快一半的时候,许言清终于握住瞭她的手,他的一条手臂搂在女孩的腰侧,两人贴近时,呼吸的节奏都漏瞭一拍。
这场舞,许言清没有练习过,因为记忆过于遥远,他的脚步也几乎是乱的。
在不大的房间裡,他隻是跟随著醉酒的朝朝,缓慢地转动。
他心裡百味杂陈。
无法想象,曾经的顾朝朝为瞭和他跳一支舞,有多麽期待,又付出瞭多少精力。
舞蹈的步伐到瞭转圈推拒的环节,许言清的手腕微微用力,朝朝转著圈从他怀中撤出,又靠近。
因为过于接近,她的唇瓣从他的脸颊处擦过。
许言清一怔。
他们不知何时,移动到瞭门边的墙壁上。
然后,隻听“啪嗒”一声,不知谁的后背抵住瞭灯的开关。
灯灭瞭,音响裡的钢琴曲也停止瞭。
房间顿时陷入瞭寂静的黑暗。
黑暗中,朝朝的手指穿过许言清微长的墨发,凝视著他的嘴唇,而后带著不容抗拒的力道,一把拉下他系好的领带。
唇瓣相贴。
清冷淡漠的男人,唇瓣竟是这般灼热,相贴的热度烫得她心慌。
他没有退,亦没有进。
朝朝知道,他不想吻她,可她偏偏不让他如意。
抱著明日装断片什麽都不记得的打算,湿.热的舌.尖毅然决然撬开瞭许言清的唇,他们都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
隻有丝绒口感的红酒味,逐渐温柔绵长。
清晨 万圣节
早晨六点半。
顾朝朝与往常一样,晨跑后回到朗博路,推开门就看到许言清坐在窗前的餐桌边。
一捧书,一杯茶。
屋内正播放晨间新闻。
朝朝晃瞭晃手裡的塑料袋,走到桌边:“咖啡厅的兰夫人给瞭我们三明治,你是在楼下订瞭长期套餐吗?”
他翻瞭一页书,没抬头,轻轻“嗯”瞭声以作回複。
这是继昨晚意乱情迷之后,他们的第一次交流。
朝朝喝到微醺就很容易困,吻到最后就稀裡糊涂睡著瞭。她根本不知道,许言清什麽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他独自回房,枯坐瞭一宿。
“我洗个澡就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