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的宗女(7)
需壬继续打破寂静,“母亲,那个。”
好奇宝宝依然在锲而不舍的盯着笛子看。
他在遗憾这个有很多孔的东西上回没能拿到手里。
眼巴巴的瞧着。
雉黎朝需壬一直眨巴看着的人歉意的收一下下巴,同时,一只手包了他的小下巴,把他的小肉脸挪回来。
别看了。
“嗯。”
雉黎低声:“邢伯要取好水了,你乖乖坐着,我们等会儿继续赶路。”
需壬小腿靠着驴肚子,“和上回的一样,母亲。”
雉黎拍拍他发上的灰。
的确一样。
看来上回遇见的,或许是个庞大的商队。
这些人没準和上回的人是一个队伍的。
当然,也可能是出塞贸易的商队都有带个笛子的习惯也说不準。
雉黎对商队行商的规矩不怎麽熟,并不了解他们有没有这种约定俗成的习惯。
“嗯。”
需壬小嘴蠕动,又要说,但雉黎弯腰接了个邢伯递来的酒囊塞到他怀里,需壬小胖手一重,当即没话了。
只顾卖力把酒囊抱好,需壬非常怕把酒囊摔了。
他虽然才三岁,但已经非常明白水源在草原上的重要性。
雉黎也没有多余的话教导孩子。
低头一次又一次接装水的酒囊,把酒囊在驴背上的布袋里放好。
最后一个放妥当时,雉黎一只手搂着孩子的小肚子,重新调整个坐姿坐稳。邢伯默契的,走到驴头跟前,牵着驴绳让驴转向。而后,他又牵起旁边那一头驴,往回走离开这个山谷。
走前,邢伯和商队的人点头互相打了个招呼。
从山谷离开的第二天,雉黎和邢伯遇上了在草原上最糟糕的一天。
这里越往东走,水源条件越好。但与此同时,野兽出没的也越来越多。
昨晚他们便听到了几声狼嚎,为此夜里连眼睛都不敢闭,是彻夜点着火才勉强有惊无险渡过了黑夜。
但侥幸避过了夜里的狼群,却没想到邢伯这边出了事。白天本来正骑驴往前走得好好的,邢伯这边却忽然消失,竟毫无预兆从驴背上一头摔下去。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等雉黎赶忙翻身下驴背把邢伯扶起来时,邢伯已经彻底没了意识。
雉黎赶紧探一探邢伯的额头。
糟糕,发烫。
雉黎的心揪了一下。
头一回有些六神无主。
这一路她什麽都不怕,就怕有人生病。
上回她破了额头,好在那时天气不算太热,有惊无险没酿成大病!
没想到,邢伯却忽然毫无预兆的倒下了。
也不知道这热能不能尽快退了。
雉黎心里一团乱麻。忽而,又擡头看看需壬。见需壬正焦急,小小的孩子似乎也很想下来看看邢伯怎麽了。
对于需壬来说,除了她,他最亲近的就是邢伯了。
小心放邢伯先躺下,雉黎赶紧回到驴旁又把需壬抱下来。
怕需壬这边一个着急,又变成第二个栽下驴背的。
雉黎紧绷中觉得腿都有点软,半蹲着嘱咐需壬,“母亲看看邢伯是怎麽了,需壬不要乱走乱跑,可好?”
需壬:“好!”
“我帮母亲捣药!我会!”
雉黎知道他哪里会,但为了让他安静,还是拿了布袋里干净的石头给需壬,又拿了一样药草让孩子捣。
“你慢慢捣,母亲照顾邢伯。”
“嗯!”需壬颇有担当,重重点头。
雉黎马不停蹄又转身看邢伯。
再次用手一探,蹙了眉,烫的太厉害了。扭头起身牵了牵两头驴,让两头驴并排站着,给邢伯躺着的地方先制造一片阴影,让他不至于被太阳直射。
同时以最快的速度取了水打湿一条干净的布,放在邢伯额头上敷着。又加盐兑了些水,喂邢伯喝下。
忙完这些,雉黎雪白的脸上已经留下了两行汗,雉黎又何曾不热呢。
雉黎用手背擦了擦流下来的汗珠。
擦时不小心蹭到了耳畔的发,雉黎随意在耳后挂了挂。接着蹲下,开始仔细检查邢伯身上可有伤口。
他是否伤了却一直硬扛着,怕她担心从来不告诉她,这才导致伤情恶化突然晕倒?
雉黎凭直觉看向邢伯的脚。
最可能伤到的就是脚了。
有时路况太恶劣,又或者草太高的地方,每每都是邢伯先去探路。
脱下邢伯的鞋。
才脱下,雉黎一愣。看到邢伯的脚跟处竟真是有伤,且已经生脓有恶化之势。
心里紧了一下。
飞奔起身又去取水,处理伤口。
……
到了天色即将入夜时分,雉黎虽已经帮邢伯处理过了伤口,也给他喂了些用草药熬出的水,但邢伯却仍然没有醒来。
需壬摸摸邢伯的额头。
小肉手又摸摸自己的,需壬稚气说:“母亲,不那麽烫了。”
此时已换成是他在守着邢伯,雉黎则在驴背上抱枯枝。
眼看就要入夜,邢伯却还没醒,今夜是无论如何也得在原地歇息了。
雉黎得把火生起来。
“好,需壬继续看着邢伯,母亲生火。”
“好!”需壬朝气满满的答应。他今日非常乖,蹲在这已经蹲了很久了。
一刻钟后,一束火光开始升起。
但这时还没天黑,雉黎舍不得放太多木头把火生太旺。
木柴也是越用越少的。
草原上的枯枝并非那麽容易收集。
雉黎累的坐了一会。
从邢伯倒下后,她就没有歇过。
火生的离邢伯不远不近,雉黎过来又摸了摸邢伯额头,见他敷了药后好歹热度有退下的趋势,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