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怀送抱小郎君(女尊)(111)
梅辞又怕又伤心,梦呓里都在忍不住的啜泣。
直到窗棂吱呀轻响,来人悄然落地无声双眼幽深,安安静静的解了外衫,一双绷紧的手臂,却在碰到手下潮湿温热的温度时自觉放轻放缓了力道。
梅辞晕乎乎的趴进人怀里被搂紧,脊背被安抚的缓缓抚摸,来人一条腿放平另一侧屈膝,垂眸背靠着床头,连呼吸声都自觉放缓。
掌心有节奏的轻轻拍在后心处,锦被合拢把人彻底罩住,只露了大半个额头,乖乖的枕在来人的肩头。
梅辞的啜泣声低了些,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又过去多久,才又重新在周遭浅浅的墨香里回归安稳重新入眠。
只不过第二天天一亮,那点熟悉的香味便烟消云散,屋子里依旧只剩他一个。
刚开始梅辞还只当是自己在做梦,只不过几天的药吃下去,到底还是清醒恢複了不少,夜夜都来的那人便也越发的清晰。
委屈便也随之无限疯长。
终于,等梅辞大概好转之后,有了精神藏起自己心下的那点惧怕,準备同殿下坐下来,好好地面对面的谈一谈。
梅辞写了信给她,当日她也应下了的,只不过看那日殿下的反应,却仿佛从不知情一样…
中间肯定是出现了误会,只不过连着几日都寻不到人,除了前面梅辞病着姜枕烛不能见,到了后边,更像是姜枕烛刻意在躲着他。
梅辞如今出不去府门也见不到人,心下惊慌之余还要担心书寻是否安全。
末了也是实在走投无路,甚至把云间堵在了书房内,模样憔悴开口温和的说想求见殿下,不知道现在殿下所在何处?
云间手里捏着密信呢,近来贴身守着殿下也受了不少荼毒迫害,如今眼下黑圆圈厚的快赶上眼睛大,垂首恭敬行礼之余脑子也晕乎乎的,嘴巴简直不听使唤。
“殿下今日在春日宿…有要事公事!公子且稍等片刻吧”
说罢她都想擡手给自己一巴掌,又怕越描越黑,只好趁着人愣神之际抓紧溜之大吉。
只不过他没说错,殿下如今也确实是在春日宿内。
影卫司创立之时便是借着烟花柳巷遮掩,不然姜枕烛也不会传出那些浪蕩往事。
只不过今日来却是正事。
先帝暮年昏庸,听信奸臣错杀了不少忠臣良将,其中又数宋家为首,于她们姐妹幼时也曾有过恩情,不然当日她也不会在皇姐授意之下特意前去护着人。
如今证据确凿大半,随时便可翻案,身陷欢场的宋泽自然不用在继续茍活于春日宿,此后身家清白,或堂堂正正或隐姓埋名,任凭他选。
“宋泽感念殿下大恩…”
春日宿花房内,宋泽端正垂泪跪拜,纵然心下婉转愁肠,也十分清楚,那人的眼睛从头到尾,也不曾真的装下过他。
所以也不必苦心纠缠,他心下记得这份恩情便已足够。
——
从春日宿出来即刻便去忙别的。
姜枕烛浑身气势低沉,近日来吃不好也睡不好,几乎是连轴转的想让自己忘记什麽。
另一边的梅辞听罢春日宿的名号,又何尝不是沉默,两人心下都藏着怨气,奈何一个想见,另一个人却躲的实在厉害。
姜枕烛都能想象得到梅辞会如何为了书寻,为了回家求她。
她自知自己大概扛不住他的哀求,又不想放他离开自己半步,自然也就忍得下,不去见他。
“殿下彻底厌了我吗……”
梅辞惶然喃喃,可一到深夜,身边仿佛又能出现叫人安心的清淡味道。
梅辞努力熬了几天夜也没什麽用,可来人却仿佛一眼便能戳破他的僞装,他若不曾真的熟睡,便不会出现。
梅辞心下也莫名来了气,仿佛同人彻底杠上一般,索性偷偷从月白筐子里取了许多银针,一个个皆偷偷戳进被褥里,只剩隐隐约约的一点针尖闪着。
入夜之后便侧身躺好努力入睡,他睡熟之后不闹人,只不过难免也会翻身t。
待银针戳破皮肉便骤然清醒,梅辞睁眼一瞬便擡手攀住了身侧衣袖,掌心指尖牢牢用力的抓紧。
姜枕烛侧脸冷淡双脚已落地大半,尚且没来得及彻底逃走。
“不要…不要走!”
梅辞哽咽哭求,原地费力跪坐起来,手上不敢放松丝毫,刚一开口,眼泪便先坠了下来。
争吵
姜枕烛喉头滚着面上冷淡, 恍惚间仿佛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过他的声音了。
她脚下未停準备起身,只是袖口却依旧被人握在掌心里攥紧。
深夜,烛火都早已熄灭, 也幸好花窗很大月光明亮,所以屋子里也不至于漆黑一片。
明明稍微用点力气就能把人随手甩开,可梅辞的啜泣体温就在身边, 在月光下泛着湿漉漉的柔软。
姜枕烛试图说服自己狠心干脆一点, 可到底僵了身躯未能如愿, 反而呆呆的愣在原地。
两人好多天都没清醒的见过了, 姜枕烛也是真的,有些想念他……
鼻腔微酸喉头痉挛,即便是冷硬的晋王殿下, 此时眼尾也莫名的浮现了薄红。
在男女之情上说到底, 姜枕烛也不过是头一次心动的普通人罢了。
“殿下!别走…别走好不好。”
似乎是知道只抓袖子没用,梅辞跪直后便连忙抱住她的手臂,目光所及之处便能瞧见女人冷漠的侧脸下颌, 陌生淩厉的叫人心下生畏。
泪珠忍不住的便顺着脸颊滚落。
姜枕烛听着他的哽咽,又下意识擡手抚了抚胸口处,卷轴边缘轻轻膈着她的掌心, 清晰无比。
“殿下, 我们聊一聊好吗, 我觉得当日没有说清楚…”梅辞轻轻拉扯她的衣裳,很努力的跪直侧身, 想跟人能对上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