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怀送抱小郎君(女尊)(112)
可不论怎麽挪蹭,姜枕烛也不肯叫他瞧见自己一星半点。
这几日心绪不宁, 几乎是连轴转,即使深夜呆在他身侧也不曾真的闭上过眼。
姜枕烛不用想, 也知道自己现在会是个什麽狼狈模样,如今对上的又是一心想离开她的梅辞。
那岂不会短了自身的气势?……仿佛自己没了他就不能活一样。
姜枕烛如今冷心冷情,再不肯给伤她心的梅辞一点好脸色看。
“殿下,我们之间应该是有误会的…”
对方全然漠视,梅辞急的抿紧了唇肉,嗓音湿漉漉的开口。
周遭朦胧的香气也随着主人的动作雾蒙蒙的漫过来,姜枕烛很轻易的便被人勾的心软。
她暗暗的想,梅辞骗她也没关系,只要他肯说些好听话……
就像是看完姑姑也还会回到她身边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也没关系,自己也愿意相信,然后装聋作哑的暂且原谅他。
往后再把人看的牢牢的,不给他第二次能逃离她的机会……
只要他愿意。
“说。”姜枕烛哑声开口,嗓音也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听的梅辞越发的委屈了。
梅辞哑声抽噎着,努力喘息了很久才能重新开口说话:“我当日给…给殿下写了信的,就放在书房桌子上,殿下有收到吗?”
“在信里,我把一切都写清楚了的,殿下当日还递了消息过来,同意了的,殿下……是忘记了吗?”
梅辞还在很用力的抱着她,本就虚的身子,坚持没多久就有些脱力了,偏偏又怕人跑掉,梅辞手上酸的额间都冒了汗珠出来。
信?什麽信?
姜枕烛拧眉,脑子里準确的将那日那个仆使的话挖了出来…也顿时便知道了同梅辞误会的根源。
原来竟不是去见书寻,而是要跟她一块离开……
只不过此时再说这些也没用,因为说到底,伤她最甚的郁结,是梅辞竟然动了离她远去的心思。
即便这里面不曾有误会,也不过会提前爆发。
梅辞此时喑哑的强调和求证,于她而言都更像是一种隐晦的催促。
其目的,还是想跟着他那个表姐远走高飞罢了。
于是姜枕烛掌心紧握,心底的那点暴戾很迅速的便被人勾起,她猛地站起转身,几乎不用什麽力气,瞬间就挣脱了梅辞的禁锢。
小郎君低呼跌倒之际反被人牢牢的掐住了下颌,姜枕烛迫他仰面擡高脖颈,泪水涟涟的脸毫无遮蔽。
女人面上更是阴狠愠怒,眸底湿红可怖,脸色憔悴的肉眼可见。
以至于梅辞都下意识的蹙眉心惊。
“梅辞,你不用再同我说这些,我也不可能松手放你们南下,你那个表姐如今我也抓了,你若不信大可以试试。”
“日后你若胆敢再踏出这府门一步,我即刻便可砍下她的手脚,我说到做到…”
大抵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对着梅辞放这种狠话,姜枕烛咬牙切齿的失神。
眼看着平日里被自己小心护在掌心里哄的小郎君怕的哭都不敢哭,单薄的肩还在下意识的颤抖。
那眼底的畏惧惊慌显然也同等效用的刺痛了姜枕烛自己,她手上用力后压便即刻準备转身逃走。
直到身后人明显的痛呼出声,尖锐的瑟缩可怜顿时将她的视线重新引回去。
原本只草草蹭过后背的针尖,如今反而因为跌落的重力戳破皮肉。
梅辞显然自己都已经忘了还有这一茬,以至于被扎到时也吓了一跳,同时,也是真的有些痛…
直到殿下去而複返,把他用力拽起来揽住腰背,撩开发丝垂首,瞧见了他后背雪白里衣晕出的点点血痕。
宛如一朵朵的梅花悄然绽放,灵敏的鼻腔内捕捉到浅淡的血腥气。
姜枕烛一时间连呼吸都不自觉顿住了,再擡眼定睛一看,里侧床褥下果然闪着不易察觉的寒芒。
姜枕烛气的胸膛起伏头晕目眩,这下可知道,贪睡迷糊的梅辞今夜为何醒的这般突然又清醒了。
一时间心疼夹杂愤怒情绪,几乎是难以遏制的高声怒斥:“梅辞,你反了天了!”
梅辞攀着她,近距离的被吼避无可避,被人吓得哆嗦,反而掩耳盗铃一般埋在人肩头不动。
其实伤口也不深,他只是有些吓到,除了最开始的刺痛也不剩什麽感觉了。
可叫人抱着这样斥骂,多少也能瞧见一丝被人隐藏起来的在意。
梅辞眼眶更湿,不想以后自己都要怕她。
可他也清楚,如果晋王殿下愿意,自己以后只能再瞧见她刚才那副模样的的话,时间久了,也很难不彻底的惧怕她。
“殿下…我好疼……”
梅辞带着哭腔试图撒娇,痛是其次,委屈却是实打实的,叫人没多久便低低哭出了声响,很努力的,想要更黏她一点。
“我去找人给你上药……”
姜枕烛冷声应他,反手便把榻上的针都收了个干净,末了又干脆用掌心全仔细按压探过一遍,果然还有两根遗漏,毫不客气的带走了女人两滴滚圆血珠。
这一切的动作只在转瞬之间,梅辞被推开时尚且没有準备,即便他无比委屈难过,殿下也丝毫没有要哄一哄他的意思。
梅辞强撑着攀着人袖口,嗓音哑哑的想让人替自己上药:“不想要别人 …殿下,能不能别走……”
姜枕烛心头梗的难受,尤其想到书寻之后,堵的更是几乎喘不上气,再开口便低哑恶毒,恨不得朝人最受不了的地方去捅。
“这麽怕我动你那个表姐啊?这个时候再来勾我还有什麽用?难不成还真指望几句软话就能哄着我放过她吗?梅辞,你做梦!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