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怀送抱小郎君(女尊)(43)
“不用,叫个护卫同你一起去趟梅府,只说是宁国侯府公子送给梅大公子的。”姜枕烛淡淡开口道。
收了东西最好也念她点好,别再想着之前的事。
“是。”呈露应声退下,心下因为猜对这物件用途而升起一点莫名喜悦,尤其还能出门去,有殿下的吩咐,他还可以挑自己喜欢的人陪着他。
是以呈露退出去的时候脚步匆匆步履欢快,直到回到下厢房内换下王府内侍子的衣裳,门却突然吱呀一声轻响,被推开一小半的空隙。
呈露惊叫一声慌乱着匆匆回头,却和神情冷淡的弦清对上了视线。
他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连忙朝着桌子上的妆奁看了过去。
还好好的呆在原地。
“呈露,我给你十两银子,这妆奁我去送吧,这种小事,殿下应该也不会过问的。”对视半晌,弦清突然低声开口道。
他罕见示弱,不仅柔和的垂下眼睫,嗓音也低哑又别扭。
左右他们同是一等侍子,在晋王殿下眼里估计也没什麽区别,弦清有时候都怀疑,殿下眼里他和呈露估计长的是同一个模样。
可长时间的注视仰慕,若人人皆一样也就罢了,却半路突然杀出梅辞这麽一号人物。
弦清只在传言里听过一耳朵,却连对方长什麽模样都不清楚。
所以总是会不甘心的……
十两?听罢他话音的呈露双眼微微睁大,惊得眼珠都差点要瞪出来。
纵使王府富贵,殿下待人宽和,他们月例又是最上等的,一月也不过二两而已。
他也真是看的起自己,一下子拿出小半年的银钱来贿赂他。
可他越这般执拗,呈露反而不敢轻举妄动。
他动作缓慢的一件件穿戴好旧衣裳,然后转身把妆奁小心抱进怀里,随后便十分干脆的说了句不要。
“我才…不缺那十两银子,你若实在想去,可以直接去禀了殿下,殿下若同意,我一声不吭立马让贤,若殿下不知,我才不跟你胡闹。”
“若没事还罢了,若你办不好出了事,要拿十两银子买我t的脑袋麽?”
呈露嘴巴快的很,弦清不过刚露头几句,他立马不好听的驳了回去。
他俩平日里关系便算不得好,弦清对殿下的心思,他们这些离得近的心里大约都有些些数。
本来就是癡心妄想的事,他又时常仗着自己容色摆个冷脸,让人难以接触。
是以府上大多数人都更想亲近呈露,对着他,多是避之不及的姿态。
呈露心大,旁人的白日梦也懒得掺和,往日里对上他也就一直算是和气,今日这遭却是直接撕破了脸,是以弦清愣在原地两秒,随即便默默无声的红了眼眶掉起眼泪。
“你哭什麽呀?好像我对你怎麽样了似的,你心思……这般,谁敢把东西交给你。”呈露头皮发麻气的跺脚,急的在屋里原地踱步。
“我知道你们都看不惯我,我也……没想做些什麽,只不过是想看一看他是什麽模样罢了……”弦清哽咽开口道。
他此前所有依仗不过是自己容色,因为这个,府内护卫里也多有人主动对他示好,甚至连尹楚,云间也爱逗他,是以他便觉得,自己便是特殊的那一个。
这份特殊却对殿下没半点作用。
“去送东西,也不见就能见到人,不过你既然想知晓这个,我就可以清清楚楚告诉你,那小公子容色远超常人,你同他也实在没什麽比较的余地。”
“你知道我向来不会撒谎,话难听些也是想要警醒你,照目前殿下的意思,说不定这小公子便是未来的主子,所以你最好当心些,别怨天尤人再丢了差事。”
呈露一口气匆匆说罢便避开他挤出门去了,独剩弦清一个人怔怔的愣在原地,脸上难免笼罩上难堪神色。
——
傍晚梅府,仇锦主院内。
主厅里安安静静的没什麽动静,仇锦侧卧在屋内卧房,双眼紧闭却仍头痛欲裂着,唇色隐隐病弱的泛着青白。
相较于昨日挨的那一掌,今日氛围却较于之前更紧张凝固。
无他,只因为梅麟不久前刚叫人来通禀,叫府上主君以后管好自己,别再去管卫侧侍的閑事。
这话一出无疑是当衆掀了仇锦主君的脸面,府内男主子掌管内宅天经地义,侧侍说的好听不过也是侍从,他又有何管不得?
她因为这麽个贱人就如此折辱他,以后他在府内还如何能树立起?
仇锦恨的咬牙切齿,一时间都想不起梅辞的事了,满脑子里全是如何悄无声息叫人消失的恶毒心思。
明明是午时遇见时那贱人先对他不敬,一身的绸缎锦袍跳脱闹腾,对上人连行礼都草率敷衍。
自己不过小惩大戒,叫人压了仗责两下,梅麟就心疼的要了命,巴巴的叫人赶过来斥他。
都是没心肝的东西……
“二公子,主君歇下了…”
屋外仆侍压低嗓音开口道。
梅岑就神情不安的站在屋檐下,一身月牙白的衣裳,看起来性格也安分了不少,手里的丝帕被又揪又扯,揉的都快没了形状。
“爹爹现下好些了吗?”
梅岑小声询问,张嘴时还有些别扭。
毕竟当日受罚爹爹那般不留情面,以至于他手心肿到现在都还未全然消退,他心里又怎会不怨恨?
所以他确实发了恨不想再主动跟他说话,只等着对方先服软来哄他,结果左等右等,不仅没等来父亲的亲近,母父间的关系也陡然紧张起来。
偏偏梅辞又天天出府去玩,倒成了最快活肆意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