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怀送抱小郎君(女尊)(5)
梅辞细细喘息着,身上已经出了薄汗。
姓白,这个姓氏在都城并不多见,他隐约仿佛听过,却记不起是哪位大人物了。
“女郎有什麽好怕的?”
白守棠转过头来真心质疑,对上他那张好看到出衆的脸又沉默下来。
这张脸,也确实容易招惹女人。
“就是因为你怕,所以她们才敢欺负你,若你身后有靠山,或者自己有武力傍身,她们自然便知趣,或者来一个打一个就是了。”
惊天骇俗的话,他甚至都没压下音量,白守棠嗓音平淡的陈述,仿佛这是最简单不过的事。
梅辞眼睛微微睁圆,看着他气定神閑的抚上栏杆,即使生为男子,也仿佛毫无桎梏一般。
“我身子有些弱,好像学不了武…”梅辞犹豫道。
“弱才要学,不与人动手身体强健也是好的,否则如同你这般,怕是被人追着,跑不出三步就要跌…”
白守棠的眼睛在他身上上下扫视,目光总忍不住落在他的眼睛上。
他回来这麽久,显少看见这麽干净漂亮的。
仿佛被人说的一无是处,梅辞有些尴尬的原地磨蹭两步,也没什麽能反驳的。
心下却也有微弱的意动,毕竟他从小到大吃过许多苦药了,身子却依旧没什麽改善。
学武会有用吗?
“守棠!你怎麽跑这儿来了?”
人未至声先到,梅辞擡眼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不远处的小郎君们四五个一窝蜂的齐齐涌过来,站在最前面的那位面色发白样貌端庄秀气,带着显而易见的一点殷勤示好。
身后几个年纪小的错开半步站在他身后,也一个个的好似鹌鹑一般缩着。
“萧大公子…”梅辞首先垂首行礼默默安静,毕竟只最前面的萧桑刚才他有过一面之缘,其余的一个也认不出。
索性也无人在意他。
萧桑对着他匆匆颔首略过,视线立刻聚焦回白守棠的身上。
他不过回院子换了身衣裳的空档,转头便有蠢货惹恼了人,府内又大,他漫无目的四处找了许久才把人找到,现在胸口心跳还飞快,气都还没喘匀。
白家如今是天子重臣,蕩平叛首端阳王之余又掌兵权,根基浅只效忠圣上最得看重,如今母女两人都任要职,且新封了候,寻常人巴结都来不及,那几个蠢货到底是有几个脑袋,竟还敢拿其唯一幼子的未婚妻主来取笑。
况且还只是一些扑风捉影,并无赐婚的流言。
“守棠,你还好吗?我刚听了他们的转述,你放心!那几个言行无状的已被我赶出府门去,回家定也少不了一顿教训,你别气,也别理会他们,都是些小门小户,开口也上不了台面做不得数…”
萧桑颇有些无措的解释着,唯恐他因此对自家生出怨怼。
毕竟白家只他一子,上头两个姐姐连着母亲都很纵容娇惯,不然也不会由着他性子做自己,这般年纪还没个定性。
自己也到了年纪,父亲早在一年前便给他準备议亲,前些日子刚与他透过一点口风,想与白家结亲将他嫁于白家二女白守垚
这自然是好的姻缘,所以萧桑更不想因为几个叫不上名号的蠢人,而先得罪了未来妻主的亲弟。
毕竟白家坦途,想与她家结亲的人家怕是早早踏破了门槛。
一想到这儿,萧桑脸色更白了些,揪着手里的帕子有些焦躁。
一边真小门小户的梅辞无言又退了退,有些想从一边先溜出去,却被白守棠一眼看到,伸手拽了一把,带的梅辞后退踉跄,差点就要跌到地上,被人提着胳膊才勉强稳住。
梅辞狼狈站好,顿时闯进许多人眼睛里去。
“他们说的也没错,我确实不讨女郎喜欢,我离开,只是不喜欢他们话只说一半的磨蹭,不过是觉得我配不上林青朗罢了,有什麽不能大大方方说出来的?”
白守棠皱紧了眉头:“他们觉得我不配,我还觉得林青郎配不上本公子呢,不过一纨绔,怕是连我一鞭子都接不下。”
他自顾自的开口,根本不把他们的诋毁往心里去。
“不用管他们,桑哥哥你有没有吃的?我有些饿了。”
白守棠放缓了语气,对萧桑本人并没有意见。
相反,他回都城以来,萧桑已算得上是他勉强能说上几句话的朋友。
只不过太多人眼睛里不干净,透着他看向他身后的永宁候府。
白守棠不喜欢。
待了这麽久,还是身边这个陌生郎君,看向他时眼里最干净澄澈。
明明立了冠,年纪显然要比他们许多人都大一点,面上却有藏不住的懵懂纯稚,如今被白守棠推着放在衆人面前,窘迫的显而易见。
“这是梅辞,我新认识的朋友,他胆子小,你们不要欺负他…”
白守棠侧头看向梅辞示意,拖着一点尾音懒散开口。于是刚被眼神淩迟过一遍的梅辞又很快的迎来第二遍。
他认识的朋友实在是少,实在不知道竟然有小郎君能张扬至此。
“你们好…”梅辞头皮都要炸开了,看似端庄大方的温声颔首,手心却早早湿出一层汗水,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局促可怜。
“我知道你,我们刚才见过的。”
打头的萧桑压下心头的惊讶,最先微笑着表达友好,余下的其他人自然有样学样,纵使对着梅辞满肚子问号,也不会再自找麻烦。
至少当着白守棠和萧桑的面,现在谁都要客客气气的。
——
梅岑就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
他勾着唇面上带笑,刚开始还以为梅辞是做错了什麽事犯了忌讳,才惹的这几家候伯家的公子,连带着镇国公府的萧桑都齐齐堵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