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怀送抱小郎君(女尊)(96)
“你干什麽?”
小鹤惊慌失措的尖叫出声,却也没拦下那仆侍的双手,身上头上的饰物都被夺去,梅岑疼哼着散了头发,身上再没有原先一丝一毫的嚣张跋扈。
“得罪了公子,侍也没办法,这毕竟都是大公子的东西,不管占了多少年,也总归是要还回去的。”
梅岑忍着那人的羞辱,生生将唇角咬出血来,却仿佛一丝痛楚都察觉不出。
怎麽会呢?怎麽会如此呢?
他是知道,梅辞的姑姑会给他寄来钱和物件,自己也因此得了不少的便利,可自家也是官家门户,又怎麽会到最后,一点自己的东西都留不下…
根本就是梅辞仗着傍上了晋王,借势发挥肆意欺辱他们罢了。
真是狼心狗肺,没心肝的东西……
只是显然,光梅府填窟窿也是不够的,没过多久,大约也就梅岑就着冷水匆匆吃了两口糕饼的工夫,仇家那边的长辈也都被晋王请了过来……
相比梅府他们自是更加势弱,只一应声的求饶,将罪责全推在了仇锦身上,虽自家也享用了钱财,却是一口一个不知道不清楚。
连自家弟弟状态如何,是否还活着,一句都没有问过。
只是该拿的都要拿出来。
姜枕烛怕梅辞瞧见这些个髒污,月白却是不怕,来来回回跑着看了许久的热闹,瞧着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昂的面孔,如今都一个个的自食恶果。
整个梅府都翻天覆地,独梅辞所在之地清净,却也不少人守着,就怕有不长眼的撞去他身上。
又到了将要入夜的时候,梅岑呆坐在床上落泪,又怕又饿,还有些冷,床榻上却连床被子都不剩。
直到小鹤回来才仿佛捡回一点勇气,带着一点哽咽邀人上床,两个人挤在一处取暖。
明日便是第三天了,再忍一忍,便能去找含知姐姐了。
“公子,您瞧,我带了什麽来了。”
小鹤颈侧带着明显抓痕,面上也灰扑扑的,嘴角却勾着笑,不仅从怀里掏出两个热乎乎的肉饼,还带了小半盅甜酒。
“天还是凉,公子喝下缓缓身子再睡吧,不然此时若生病,可是要吃苦头的。
梅岑闻着热呼呼的香气和酒的味道,鼻腔酸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他一边捧着饼小心咬一口,一边抽噎着被人喂下一口甜酒,委屈的快要咽不下。
“权柄便是这样好的东西,竟是他想要如何就如何了吗……”
“即便她是晋王,那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原本寄来的金银,便也没说都是给梅辞的东西,明明都是一家人,自然都是一起用的,如今却又要来算……”
眼泪鼻涕一块落下,梅岑一边不甘心一边低着嗓音念叨,一副很怕隔墙有耳的萎缩模样。
小鹤却是坐直了身子,在半昏的夜晚下陌生又冷静,喂他把那盅酒喝的干干净净。
“是啊…权柄便是这样的好东西……”他轻叹一声,低低开口道。
梅岑重重点头,不等再继续宣洩几句,脑中的昏沉便更先涌出来,甚至不等他察觉异样,便率先软了他的四肢,叫他悄无声息的跌落t下去。
最后的模糊视线里,只剩小鹤那张熟悉的,变得冷淡的面庞。
苦果二
昨天又收拾到了深夜, 梅府上了年纪的老仆起的晚了些,开始按着大人的吩咐,端着食盒挨个给主子们送饭。
梅麟同仇锦被关在同一个小院内, 几天下来,女人也勉强捡回了一些冷静,只是对上仇锦被草草救治过的一双手, 还是忍不住会心下生畏。
仇锦烧的有些昏沉, 这几日也全靠人强喂下去的药吊着性命。
梅麟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脑子里想着晋王的威势。
即使冷静下来以后, 觉得对方应该不至于真的砍下自己的双手。
可只要一想到钱财散尽后的日子,衆人背后的指点和奚落,便忍不住的面上黑沉心下发狠, 恨不得即刻置身旁恶夫于死地。
“早知道……”
梅麟头发散乱姿态颓然, 满眼红血丝的坐在椅子上,喉间不甘心的溢出低喃。
早知道梅辞日后会有这般的机缘…她自然会早早便把人捧在手心里仔细护着,只等他攀上晋王之日, 带着她也一块一飞沖天才好…
只不过如今一切都晚了…
仇锦和衣趴在床榻上,面色坨红一片,烧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 一双手的血腥气催的人要吐。
大抵是已经彻底摔进尘埃内, 他反而开始有恃无恐, 也不再去维持假面,反而露出本性里的刻薄。
毕竟没人比他更了解自己这个枕边人的自私和虚僞, 所以她不过才哑声开了个头,仇锦便知道她又在做起春秋大梦。
男人冷不丁的嗤笑出声来, 嗓音撕扯难言,听的人背后直发冷。
“你笑什麽?”梅麟顿时扭头过去, 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腾的站起身,凝眉诘问道。
“蠢货…看来你也知道自己如今不配啊…不然梅辞也不会不闻不问,也把你这个做亲母的撂在这里…”
仇锦斜睨着他,眼下的恶毒几乎要凝聚成实质,头发散乱半身血迹,骇的梅麟心头又是重重一跳,重新避开他的视线匆匆转身。
“再怎麽样,他身上到底流的也是梅家的血脉…”梅麟冷哼一声,重重的强调道。
“那又如何,还不是不管不问,在我手下吃尽了闷亏麽……”仇锦又低低的笑起来,眼角眉梢里仍然带着一点倨傲。
说是嫡子,还不是要事事顺应着他的心思,吃喝穿戴全仰仗于他。
被自己丢下池塘又捞出来,冬日里病的爬不起床,不照样还要来请安问候,老老实实恭恭敬敬的叫他一声父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