叼走他的烟(61)
后来得知她就是喜欢戴着玩,没什麽特殊含义才放心。
和她在一起后,他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带她去珠宝店买戒指,打着让她戴着玩的旗号成全他的私心。
没想到他送她的戒指会成为比她的指甲更尖锐的武器,欢好时将他后背上划出道道血痕。
其实从那时候起他就该领悟到,美丽的东西都是因为危险才迷人的。
现在池霏苒不戴戒指了,指甲也修剪得很整齐,莫名给人以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这种压抑感悄悄爬上了他的心髒,让他略微有些不适,烦闷得接近窒息。
但当他回忆往昔时,圈住他腰的人却用阴柔的语调在他身后轻声呢喃:“要走了吗?我会想你的。”
霍祈安顿时觉得自己的心髒被池霏苒攥到了手心里。
她是怎麽做到能让他轻易心软,又对她的漫不经心不满的。
霍祈安的身体在她触碰到他时绷紧,半晌,在他清醒地思索后放松,继而回归冷淡:“你嘴里没一句真话。”
池霏苒竟顺着他的话“嗯”了一声,没有反驳。
霍祈安对她的反应向来束手无策,穿好袜子便将她的手从腰上挪开,起身系上皮带。
他心里是希望池霏苒在他临行前有所表示的,所以虽然背对着她,但心里仍然暗含期待。
可直到他将皮带扣“咔哒”一声扣紧,身后池霏苒都毫无动静。
良久,他没忍住好奇,一回头,池霏苒竟又枕着他睡过的枕头睡了过去。
霍祈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床边。
等霍祈安被气走后,池霏苒蓦然睁开了眼,清亮似玻璃珠的眼瞳在晨曦间发出精明的光。
也不知道这招欲擒故纵,有没有过火。
池霏苒晚点也要出门办事,赖床也赖不了多久。
她换好衣服时,霍祈安已经打好了领带。
那一身常服穿戴得整整齐齐,只差把大檐帽戴在头上了。
戎装在身,容光焕发。
他本来就够有气质了,再穿上制服,英气逼人。
今天霍祈安也精心剃掉了嘴边新长出来的胡茬。
刚跟他同居的时候,她一直好奇,男人的胡子怎麽长得那麽快,他刮胡子的频率是每天,得用显微镜看才能看到他的胡茬。
但是打啵的时候就无所拘束了。
他脸上白白净净的,一点儿也不扎嘴。
那时正值热恋期,她疯狂沉迷于和他亲嘴。
多巴胺是持续分泌的,她和他亲一口能开心一整天。
以至于到今天,她都忍不住把他刮胡子和想和她热吻划等号。
池霏苒施施然走过去,擡手钳住他的下巴,打算给他一个早安吻。
霍祈安开口时,从他口腔里散发出一阵清新的薄荷味,语气却是冰冷中带着一丝嫌弃的:“你没刷牙。”
池霏苒才不管三七二十一,踮脚就是热烈的索取。
她撬开他的齿关,全力压制他的抵抗,直到接到他无奈的回应才罢休。
她伸出一根食指在虚空中点了点,警告道:“不许重刷。我就是有这种癖好,不服憋着。”
霍祈安擡手扯了扯她的脸皮,将她右侧的脸颊扯得变形:“我出差的时候你安分一点,别给我制造意想不到的惊喜。”
池霏苒狡黠一笑:“你放心,我一向安分守己。”
霍祈安没给她好脸色,戴上军帽:“冰箱里有的食材你都可以用,不吃也放坏了。”
他跟她不一样,伙食都是公家提供的,一日三餐都可以在食堂解决,还有专门的餐食补贴,家里的储备粮几乎可以说是专程替她準备的。
眼下天光乍亮,他没在家里做早餐,就是因为单位安排了集体餐,会在集合以后统一用餐。
他心里对池霏苒还是放心不下,才会出言提醒她。
但是最后那句“不吃也放坏了”可不怎麽顺耳。
池霏苒知道他的意思,猜到他本身没想给她好脸色,也不吹毛求疵,笑意不减地说“知道了”,末了还朝他挥了挥手。
霍祈安又看了她一眼才离开。
门合上后,池霏苒偏头觑了一眼茶几。
茶几上的赃物就这样原封不动地摊了一夜,闪闪发光的金银首饰和璀璨耀眼的珠宝,在晨曦的照耀下t熠熠生辉。
她该找商崇砚算账了。
好端端的玻璃茶几,设计时尚又现代,偏被霍祈安铺了层极富年代感的桌布,和整间屋子简约质朴的风格格格不入。
池霏苒看着也觉得碍眼,索性一起掀了,兜着一桌布的宝贝,直奔商崇砚家而去。
商崇砚今年奔四了,早就成家立业了,儿子明年小学都快毕业了,是传统意义上有家有室的男人。
池霏苒敲响商崇砚的家门时,夫妻俩正準备送儿子上学。
小男孩不知道在学校跟谁学的攒烟卡,正被商崇砚教训:“烟是什麽好东西吗?你就为了集那个破卡,怂恿你爸和你爷爷抽烟!每个烟盒上都有吸烟有害健康,你是不是看不着?小小年纪不学好,还形成鄙视链了。厉害啊,统一校服你们比鞋子,限制鞋子你们比谁家长抽的烟贵,有学生样吗?”
她小侄子跟商崇砚顶嘴:“你要是从来不吸烟,家里没烟盒,我能加入他们吗?你不吸我哪有本事逼你吸?你是我爸爸,又不是我是你爸爸,你不以身作则,还怪我不学好?”
现在的孩子模仿能力强,口齿都相当伶俐。
商崇砚气得够呛,扬手就在孩子屁股上揍了两下,小男孩顿时嗷嗷哭,家里乱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