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追她逃(19)
陈庭桉小时候,父母生意时好时坏,坏的时候,连房子都租不起,只能住在单位杂物间。
有好长时间,陈庭桉都是和父母睡在一起的。
父母要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就会在她旁边,明目张胆地进行,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
她委婉地提出过,希望父母能避着她点,结果后来她父母反而变本加厉,更加明目张胆起来。
她生物学母亲说:“屋子一共就这麽大,我们往哪儿避?再说,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我们为什麽要避。这觉你能睡就睡,睡不着就滚去拍戏,我还没嫌你碍眼,你倒是嫌这嫌那了。”
读四年级的时候,陈庭桉父母搬到了花城,生意也稳定了下来。
陈庭桉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但是,她父母把门拆了,方便随时监视她的举动,就连卫生间的门,都是没有锁的。
有一次,陈庭桉在卫生间里换衣服,结果她生物学父亲,直接推门进来了,还看了她换衣服的全过程。
陈庭桉跑去和她生物学母亲说这件事,但人家就一句:“看两眼又不会少块肉,矫情个什麽劲?
你小时候,他还给你换过尿布,给你洗过澡,那时候怎麽没见你矫情?”
所以,陈庭桉搬出去,单独住了。
那时候,陈庭桉也才十岁多点。
陈庭桉无数次想,自己怎麽就不是个孤儿呢?
后来,陈庭桉被温珂的妈咪,接到了家里。
陈庭桉才感受到,正常家庭是什麽样的。
原来,别人家的门都是有锁的呀。
原来,别人家的家长,进孩子屋之前,都是会敲门的呀。
原来,别人家的家长,会把孩子,当成一个平等的人。
这些年,在妈咪的治愈下,陈庭桉的心理创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还没完全好。
同屋不同床,是她能接受的,最大限度的亲密。
花如是说:“她们说,想小年夜来,元宵节之后回家,要住将近一个月呢。”
“好,我知道了。”
陈庭桉指着一个朝南的屋子说:“就让阿姨住那屋吧。”
那个屋子,和花如是的屋子挨得近,和陈庭桉的屋子离得远,基本属于,天各一边,平时互相打扰不着。
花如是的家长,来之后,一直没怎麽见过陈庭桉,除了演出的时候。
因为邻近年底,陈庭桉每天都特别忙,早出晚归,就差睡在办公室了。
中间,还去上了两个春晚,一连好几天都不在家。
这也是,她让花如是家长,来家里住的主要原因。
反正也不怎麽能见到面,双方都不尴尬。
大家複工之后,陈庭桉终于可以歇一会儿了。
但是,大部分时间,还是待在书房,忙工作的事。
这天半夜,陈庭桉忙完工作,感觉有点饿,就一个人坐在客厅吃草。
只开了个小灯,边吃边看番剧。
看得认真,连花如是的妈咪,什麽时候,从卧室里出来的,都不知道。
“怎麽不开大灯?”
陈庭桉把番剧关了,又摘下耳机,说道:“阿姨,这麽晚了,您还没睡?”
“出来喝点水。”花如是的妈咪,花姨,指了指沙发,“我能坐下来,和你聊两句吗?”
“当然可以,您把这当自己家就好。”
花姨问:“你平时工作很忙吗?”
“我们演员吧,忙的时候,跟急着去投胎似的。
不忙的时候,一年两年三年在家待着,也是常有的事。
大家放假的时候,就是我们最忙的时候。
而且,恣欢平时也有不少事,需要我亲自处理,所以我工作会更忙一些,照比如是来说。”
花姨说:“我听如是说过,你们恣欢,有好些剧场,都不在帝都,你们四个老板,平时得到处跑。你这麽忙,有时间谈恋爱吗?”
陈庭桉说:“我目前,想以事业为重,还不準备谈恋爱。”
“你喜欢如是吗?”
“喜欢,但不是爱情的那种喜欢,或者说是…”陈庭桉斟酌着用词,“欣赏,欣赏比喜欢準确些。”
花姨又问:“那你欣赏如是什麽呢?”
“呃…”陈庭桉没有马上回答,仔细想了想,才说道:“自律、自信、阳光、内心坚定、有活力有主见。”
“审美好、有品位、擅长搞浪漫、语言表述能力强。”
“尊重她人,有分寸感,守得住秘密,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
“不拧巴、不内耗、不扫兴、不玻璃心、情绪稳定。”
“三观正,人品好,有原则。”
“我暂时能想到的,就这些。”
花姨笑道:“看来你真的很欣赏如是。一般来说,欣赏有两种,一种是单纯的欣赏,一种是爱情的开始,你觉得你是哪种?”
夜谈
陈庭桉说:“不知道,可能是单纯的欣赏,也可能是爱情的开始,我觉得,这件事,并不重要,在现在这个阶段。”
“如果以后你发现,自己是喜欢如是的,但那时候,她已经不喜欢你了,怎麽办?”
“不知道。”
陈庭桉虽然演过不少爱情片,但从没谈过恋爱,也没喜欢过别人。
她身边的人,唯二谈过恋爱的,就是苏醒和苏醒的搭档,毕竟她俩比陈庭桉大了十岁。
平时大家凑在一起,聊的都是搞钱搞事业,温珂的妈妈和妈咪,也没和她聊过类似的话题。
所以,陈庭桉从来没考虑过,任何与爱情有关的事,一问一个不知道。
花姨换了个问法,“A喜欢B的时候,B不喜欢A,等到B喜欢上A的时候,A已经不喜欢B了,你觉得,这算是一种遗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