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夏神罚歌abo(171)
一下又一下,花朵不断地落在她脸颊上,直到神酒的手腕脱力, 握不住那根枝, 任凭它坠落在地,被髒水浸湿。
脸没有肿,可是好痛。
半晌, 她才说:“我只吃了半片多, 对身体无碍。”
这是实话,这植物未经提炼, 即使致幻也只能持续很短的一段时间。
和歌子很清楚,也能够确保这短暂的放纵不会对自己经过抗药训练的身体造成任何影响。
可这解释落在对方的耳朵里只剩下苍白。
“吐出来。”神酒说。
和歌子, “已经咽下去了。”
吐不出来了。
神酒缓缓闭上双眼,再睁开的时候,忽地捏住和歌子的手腕:“你究竟想看到什麽幻觉?”
冰雪聪明如圣女,自然知道她不是会轻易对这种东西上瘾的人,不论从心理上,还是生理上。
这种情况下,还要再去吃下肚,只能另有原因。
和歌子没回答。
神酒裙下的靴踩在那朵花上,一点点将它绞烂,美眸垂着,眼神变得越来越冷。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是以前的我。”她说,“方才我听到你叫我的名字了。”
“……”
对街的厨娘见有事发生,一直好奇地往这边张望,怎奈那个个子略高的女孩将人挡得严严实实,除了偶尔扬起的裙摆黑纱,她什麽也没瞧见。
和歌子说,“是。”
她看到神酒的右手紧紧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唇微张喘息,双颊被怒意染得通红,像是一块冰被架在火上烤,再凛冽的寒霜也尽数化掉。
一副难以呼吸到快要窒息的模样。
神酒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情态。
就算是误会和歌子跟未婚妻有什麽,就算是亲自见到未纪,也没有这样失态过。
她将和歌子的手腕抓得更紧,声音微哑:“你宁愿沉浸在过去中是吗?”
被温软的手掌包裹着,和歌子只觉得腕骨好痛,像要碎掉一样。
字字如刀。
她木然道:“是。”
对街的厨娘看热闹不嫌事大,叫了伙伴一起出来围观,和歌子自然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番动静。
“先进去。”她压低声音,“别叫其他人瞧见了你的样子。”
“我不在乎。”
“我在乎。”
“是麽。”神酒轻声说,“那你为什麽还忍不住想要见到十六岁的我?”
和歌子又不答话了。
神酒缓缓闭上眼睛,“回答我。”她冰冷地命令。
沉默无言。
神酒没再说什麽,只是那样拽着她的手腕,向栈房里头行去。她走得很快,和歌子稍不留神便会叫她栽倒,竟是半分力气也不敢使,只能顺从。
外头的厨娘和打杂的伙计不免觉得无聊,对视一眼散了。
一路上楼,进了几人先前租下的一间空房里,神酒反手把门闩上,随后毫无章法地伸手去解和歌子的衣带。
她躺在榻上,没有反抗,亦没有开口回应。
和歌子黑衫的领口被神酒一路扯开,拽得乱七八糟,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
樱桃香味轻易进入她的鼻腔。
情动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神酒一如从前每次任性时一样,用力咬和歌子的颈侧,留下不会停留太久却足够深的标记。
血腥味淡淡在口腔蔓延开。
她用手用口在和歌子心口留下印记,让豔丽的蔷薇花遍布全身,仿佛这样就能永恒地留下什麽。
神酒大多数时候都是要和歌子自己动的,这次却是没有多说,就将手指伸进去,一路到底。
圣女的动作永远算不上重,可还是好痛,旧年饮下的血液又开始在身体里蠢蠢欲动,每一次触碰,都痛得和歌子眼泪直流。
那一瞬间她想,就算眼前人换了容貌,变了声音,她也能永远凭着这份痛感将人认出来。
手指更深,更深。
可是下一刻,神酒的眼泪一颗一颗坠下,打湿了她的胸前。
“为什麽想沉溺在幻觉里?”她轻声说,“我不是就在这里吗。”
她竭力克制,可重複时还是带着哽咽,“我不是就在你眼前吗……”
“你更喜欢十六岁的我吗?”
神酒一遍又一遍地问。
和歌子没什麽多余的表情,却早已满面濡湿,仰头看她。圣女的发梢垂在她颈边,痒痒的,又如蔷薇花刺一般,扎得她更痛了。
“是。”
她麻木得只会重複这一个字。
神酒的呼吸几乎都要停下来了,全靠本能让胸口剧烈起伏,方才让大片空气进入胸腔。
“十六岁比二十二岁要好吗?好在哪里?”
这样问着,她却把手拿出来,塞进了和歌子嘴里,像是不想再听到一句讨厌的话,泪流如注,几乎汩汩彙成了一条溪。
“你不喜欢现在的我了吗……”
和歌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床上反抗神酒。她推开身上的人,慢慢地坐起来,不用低头看,也知道自己此刻身上多狼狈。
也许直到此刻,她依旧没有从幻觉中回过神来,自己的声音响起,落入耳畔,犹如是陌生人在讲话。
“这种叶子若是在没有经受过训练的普通人中广为流传,成瘾是必然的事情。现在的我或许能够克己複礼,可若我碰到它的时机是在一年前,我和他们也不会有什麽不同。”
“要是放在那个时候,就算它毒性再大,再伤害我的身体,我也会不要命地吃。你可知道为什麽?”
和歌子嘴唇翕动。
可下一句几乎是喊出来的。
“因为我以为你死了!化成灰了,再也见不到了!如果那个时候谁给我这东西,告诉我只要吃下去就能再见到你……我就算吃成残废,吃到这条命都没有了,也会一直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