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本无缘,全靠我眼瞎(116)

郁乐指了指玄关门后那把黑伞，轻声问：“他的？”这把伞没什麽出奇的，就是放置的位置出奇，与夏唤全家的装潢搭在一起就很出奇。

他擡头逡巡四周，扭头问夏唤，“家里的装饰是你弄的吗？”

夏唤摇了摇头，“苏烟，她也是设计师，家里从地板到天花板，每一处都是她自己搞的。”话音落下，瞅见郁乐已经站在他们的衣柜前，于是问了句干嘛。

“能打开吗？”郁乐问。

对方眼神太过于诚恳，又或者是自己心髒突然狂跳起来让夏唤答应了，他看到青年警官拉开了衣柜，看了一眼，“苏烟不喜欢黑色。”

夏唤按住心口的位置，舔了下嘴唇，回了声是的。

“那把伞是谁的？你的？”

夏唤摇了摇头，“家里的伞是透明伞面的，苏烟买的，她说下雨是能看到雨滴落在伞面的样子，所以要求我也用，两把伞都挂在鞋柜的右边柜里头。”

郁乐看肖青荣走近鞋柜，打开柜门，朝他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那把伞是谁拿回来的吗？”郁乐望向夏唤，盯着他脸上慢慢浮现的慌乱，“或者说，你对那把伞熟悉吗？有看过谁用过吗？”

夏唤吞了吞口口水，抖着手举起设计图，“他……他的吧。”

郁乐挑了挑眉。

夏唤瘫坐在沙发上，喃喃骂了句髒话，烦躁地抓着头发，又叨叨，“为什麽他的伞会出现我家里？”蓦地，眼神变得阴翳，踢了茶几一脚，“苏烟肯定跟他有一腿。”

肖青荣感觉一股火倏地从脚底板沖到头顶，正要说话就被郁乐阻止，他深呼一口气，压制下怒气。

郁乐单腿蹲下去看着夏唤，青年戴着黑框眼镜，也藏不住眼睛浮肿，早上审讯时的鸡窝头，到现在还是那样，他甚至怀疑夏唤是不是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洗脸。

轻咳一声，拉回思绪，郁乐问他，“他比你有钱，他的伞出现在你家，所以你觉得苏烟出轨了？”

“难道不可能吗？”

郁乐顿时被气笑了，“你还没跟苏烟分手，就已经打算跟别的女人结婚了。”扭头接过肖青荣递过来车票页面，“苏烟受害的前一周，你回过老家，是吧。”

夏唤抿紧嘴巴，不吭声了。

“我怎麽想都觉得奇怪，怎麽会有父母会让自己的女儿在七八天之内就嫁出去？除非双方早将婚礼事宜都商量好了。”

他将一张婚纱照举高怼在夏唤面前，在看到对方错愕的表情后，咬紧牙根，“不过，这是你的私事，我也就顺便说下……”

夏唤接住话尾，啐了句：“确实，关你屁事。”

郁乐站起来，双手插在裤兜里，“有两个问题，第一，苏烟被你锁在楼下时，你是不是看过那个男人？”

“第二，那个男人是不是跟你表示过他喜欢苏烟？”

郁乐顿了下，压低声音：“你不回答也行，让警方按帮兇处理，毕竟苏烟会受害，也是因为被你锁在外头……”

夏唤立马慌了，“我说……”

肖青荣听到这，走前几步，拳头攥紧，深吸一口气，沉默半会，认命拿出笔记本记录夏唤的新供词。

“因为我失业很久了，苏烟就将那个人介绍给我，让我对接。他姓于，名字是安庆。”夏唤慢吞吞道。

肖青荣本就想发脾气，忍不住呵斥他有屁快放。

夏唤颊肉颤了颤，“圣诞节那天晚上，他说要过来跟我说设计图那些地方要修改的。我本来觉得电话说就行，但他说他那时刚好在我家附近……”

说到这，他皱眉讶呼，“但我跟苏烟吵架时，楼下没人啊。”

郁乐嗯了声，给他补充，“他没让你看到而已。”

夏唤无措地啊了声，想问为什麽，又想于庆安说不定那晚根本就不在附近。

他嘴巴微张，马上回过神来自己这问题太弱智，叹了口气：“那个人好像对苏烟有意思，每次找我说图都会说到苏烟，所以我觉得……”

“因为你认为苏烟的朋友拜金，所以觉得苏烟也是，对吧。”

夏唤听出郁乐口中的嘲讽，埋头不语。

肖青荣看他，“你怎麽跟那个人联系的，电话吗？现在打过去。”

一分钟后。

夏唤迟疑地按下扬声键，机械的女声在室内回蕩。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他缩了缩脖子，结结巴巴的，“可、可能于安庆把我拉黑了？”白瞎他连夜改图了。

***

“号码给我。”肖青荣拿出自己的手机。

一分钟后，郁乐跟肖青荣面面相觑，机械冰冷的女声这次的提醒内容是的：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夏唤腾起站起来，骂了句，“没诚信，没道德——”话音未落，就见面前两位警察神色古怪，一个不妙的念头瞬间从他脑际边划过，被他倏地抓住，磕巴地问：“出什麽事了吗？可别、别吓我。”

“没事。”眼见郁乐已经往外走，肖青荣急忙又补了句：“新婚愉快。”他匆匆追上郁乐，正要开口就感到背后有一道目光，扭头果然看到夏唤正一脸诧异地盯着他们。

肖青荣板起脸，“怎麽，还想上警局坐着去？”话落，“砰”的一声巨响响起，肖青荣看着被大力摔上的门，嗤了声，快步赶上郁乐。

两人往楼下，郁乐这才开口，“他家里藏不了人，于安庆要麽在这附近，要麽在胡彩莺家附近……”

肖青荣嗯了声，低头拨打了张禹明的电话。两分钟后，他揿断电话，看向郁乐：“队长带人去于安庆家，让我们在这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