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本无缘,全靠我眼瞎(119)
男人错愕了啊了声,顿了会点了点头,心里无声嘀咕韩菂不是要你的照片,是只要你旁边那个混血儿的照片,只不过你总黏在在那个混血儿身边而已。
再喘出气时,门前已无元菘的身影。
男人心口一松,这一放松,全身骨骼就撕裂般地在嘶吼,哪哪都在抗议。他跟拍了元菘跟郁乐三个月,一直都觉得元菘是个软蛋子,没想到踏马的元菘这货全程都在装。
今日他只不过就跟元菘擦肩而过,然后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时,被他拖到这栋空房子里。
求饶认错都没用,元菘将他手肘打脱臼了,又接回去,几番来回。到最后他的右腿也逃不了被打断的命运,然后元菘还颇有好心的给他简单包扎,末了安慰他不会瘸的,他有紧急处理经验。
有经验个毛。
元菘,是个疯子!
不过,元菘是怎麽知道偷拍的人是他?还有,元菘是什麽时候发现他偷拍的?
男人舔了下嘴唇,越想越细思极恐,颤着手给韩菂发出他要罢工的信息。
***
元菘掐着时间点,在拐上他住处这边的坂道上,看到了背着小背包,双手揣在卫衣口袋里,低着头走路的郁乐。
他眉心蹙蹙,逡巡还没发现自己的郁乐一圈,没有戴围巾,没有穿外套,卫衣有帽子也不戴上去,好像一只耷拉着耳朵,委屈巴巴的猫咪。
这个形象一旦进了脑袋,元菘就顿觉更像了,挠得心头痒痒,快步走上前,他刚才还没来得及披的外套这下也不用穿了。
郁乐听到声响,擡头看去,下一秒身上一重,他侧头看了眼身上的外套,嘀咕道:“你的衣服太大了。”
元菘往后看看,含着笑意惊呼,“咦,还真的,拖地了……跟公主的披风似的。”
郁乐闻言往后扭头,发现被骗,恼羞成怒瞪了元菘一眼。但手还是自觉地穿过袖子,但袖子太长,手背被袖口遮掉大半,还是高立领设计,他低头一时想要扣上扣子还真的有点废“眼力见”。
幸在旁边的人有眼力见,自动帮他接过这个工作。
元菘低头扣扣子:“家里没有绷带碘伏了,你知道张伯的医药箱在哪吗?”
张伯从25号那天就回虔陵跟家人过元旦了,元菘刚才在过来的路上有想过要不要打个电话问下,但后来一想还是算了。
郁乐看着他的后脑勺,想也没想地回我哪知道,下一秒回过神来,不敢吭声偷偷把手往口袋里钻,可下一刻就听到元菘声音冷漠,“现在藏着有用吗?张禹明都跟我说了。”
“我去买,你回家呆着。”元菘无奈地叹了口气,顿了下,问:“还是一起去买?”
“一起。”
元菘低垂着眼,看着自知有错而不敢看他的郁乐,心口舒了口气,心说算你聪明,知道认错要态度摆正了。
于是郁乐跟在元菘身边,听他跟药店店员抱怨家里有个小朋友上蹿下跳,操心得很,还添油加醋加了不少郁乐根本没做过的事。
例如跳上饭桌,拿着从两元店淘来的金箍棒,誓必要降服胡同里的大黑狗;又例如,骑着单车,当个鬼火少年在马路上跟人竞赛;又比如,扛着一把铁耙,从巷子这头跑到那头,就为了体验一把猪八戒带徒弟的瘾……等等许多子虚乌有的事。
店员越听就拿出越多绷带,听到铁耙这段时,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不行,不能这样……不能觉得孩子不能打,铁耙多危险——要打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大姐,您说的是。”元菘附和,扭头看抿嘴不语,涨红着脸却不敢掉头就走的郁乐,严肃道,“你确实需要打一顿,没长记性。”
郁乐自知理亏,但为了扳回一局,拆穿他:“那些是你自己小时候的事吧,倒耙一把,自己还好意思讲。”
元菘没立刻反驳他,只是在回头準备付款前,凑近到他耳边低声撂下句“你回家就知。”
067 你没站在我这边
元菘执着郁乐的手,凑近到跟前看,“幸好伤口不深,不用缝合,不然我还得跟去医院按着你。”
郁乐咕哝嗯了声,没受伤的手拿着勺子挖着冰淇淋吃,这是买药回来的时候经过便利店顺道买的。因为是可可口味,故此元菘没有反对冬天不能吃冰淇淋。
“那个铁锥子也就尖端锋利了些,边缘不会,血流那麽多是因为我一开始接住时被尖端划到了……”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道冷哼,接着就是元菘哎哟了声,再然后就是讽笑,“你十分厉害。”
元菘不这麽讲话,郁乐也能知道他想讲什麽,于是承诺道:“以后不这样了。”
“上次你跳楼时也承诺过。”元菘丢掉带血棉花球,继续控诉,“你的承诺跟放屁一样,只会在那会有效果。”
郁乐眉心蹙紧,张口要反驳,却发现辩驳的语言苍白无力。
客厅剎那间就安静得针落可闻。
一时间就只剩下安静吞咽冰淇淋的声音以及金属镊子碰到金属盘的声音,时不时的“哐当”响。
郁乐咬着勺子,看着元菘拿起一块藻酸盐敷料贴,扭捏开口,“他朝我吐口水。”
谁?元菘擡头,又问了一遍。
“那个嫌疑犯。”
元菘“哦”了声,看了眼伤口,发现敷料贴大了,霍然起身去找剪刀,背部一直有道炙热的目光跟着自己移动。他嘴角勾起,假装严肃得腰板笔直,四处找剪刀就是找不到。
直到身后又传来那句“他朝我吐口水”,这次加重的语气里多了明晃晃的“你怎麽也不站在我这边”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