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本无缘,全靠我眼瞎(118)
“哐当”一声,在寂静无人的小道里发出惊心动魄的脆响。
郁乐紧盯着出现小道尽头,朝他们这边举起枪的肖青荣,他自觉地把长锥子往身后一丢,委屈巴巴:“我是自卫。”
066 来接挨骂委屈回家的小猫咪
郁乐坐在车门边,手伸在车外,任凭血一直流,余白想要给他处理伤口,被他拒绝了。
余白拗不过,便去找了盒创可贴过来,于是发现郁乐宁可贴了一掌心的创可贴也不想他帮忙处理也不想去医院处理伤口。
他看着那丑不拉几还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包扎,气得咬牙切齿,最后干脆啐了郁乐一句“你有病吧”,就离开了。
郁乐擡头瞅向余白的背影,越过他,望向再前前方的张禹明跟肖青荣。主要是肖青荣在讲,张禹明侧头在听,神色非常平静,没表现出任何信息,偶尔搭几句话。
“诶……”郁乐轻声叹了口气,肖青荣在说什麽,他大概能猜到,那时当肖青荣朝他跟于安庆举枪走过来,他辩驳自己是自卫,肖青荣只是平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铐住于安庆。
下一刻,肖青荣走近他,紧接着“咔嚓”一声响,自己就被另外一副手铐铐住了。
现在那副手铐被丢在他的耳机旁边。
因为当张禹明一行人赶到时,看到郁乐手上的手铐,便让肖青荣解开,肖青荣不情不愿,然后两人就到角落谈起话来了。
头上突然被一股阴影罩住。
郁乐擡起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张禹明,嘴唇嚅动,“队长,你、你不生气吗?”
话落,就听到一声冷哼,紧接着就听到张禹明苦笑,“生什麽气呢,我哪敢生气。”
郁乐听得出张禹明在反讽。
“上次追个犯人,你都敢跳楼,”说到这,张禹明像想起什麽似的,夸张地啊了声,“托他们的福,我才知道你两个多月前被绑架过……你在查八年前的绑架案?”
空气顷刻间仿佛冻结了般。
张禹明看着对面青年抿嘴不语,一脸犟样,顿时被气得在原地不断猛吸气呼气,“案子……”
话刚说出口,就被郁乐打断,“我没。”
张禹明气得牙根痒,“你最好是,那个案子早在八年前就结案了,没有再翻出来查的可能。知道吗?”
没得到理想中的回应,张禹明又重複一遍,终于听到郁乐有气无力地“嗯”了声。
“……”张禹明见他这样,胸腔里再多的火气顷刻间灭了,他捏了捏眉心,朝一个地方喊,“舒然,过来。”
“什麽事,队长。”
舒然屁颠屁颠跑过来,脸上洋溢着毕业生唯有并且还未被社会侵蚀透的清澈朝气,就连答话都带着充沛的生命力。
情绪是能影响人,张禹明觉得内心的阴霾霎时散了不少,只是扭头看到郁乐那张生无可恋的白脸,眉心又皱了回去,“你,载他回去,看他走进小区大门,然后再把车开回来。”
“好嘞,保证完成任务——”顿了下,“不用先送医院吗?”舒然指了指郁乐的手。
张禹明这才注意到郁乐的手,于是脸色更难看了,但碍于有外人在场只好忍住脾气,撂下句:“不用,他乐意。”
“好嘞。”
舒然接过钥匙,神气地往郁乐的宾利走去,还特别敬业地先打开后车座的门,恭恭敬敬地挥了下手,微俯身,“请上车,这位顾客。”
郁乐走近,瞅她一眼,“你戏好多。”
她瘪嘴,耸了耸肩,侧头望向张禹明时又换成了青春洋溢的笑容,“辛苦队长了。”
等她驱动车辆,郁乐望向车内后视镜,与舒然对视,冷冷笑了声,“你喜欢张禹明。”
舒然“哦”了声,大方承认,接着说:“在警校里,张队长可是我们很多女孩子的白月光。”
郁乐挑眉,没吭声。
“只是队长遇上你,就跟个阿伯一样。”末了她叹了口气,听着非常替张禹明感到不值,接着又哼了声,感叹道:“我那逝去的白月光……”
郁乐闭上眼,戴上耳机。
只是骨传导耳机嘛,设计本就是想让戴着耳机的人能随时听到别人谈话,于是舒然对他跟张禹明一捧一踩的话,他全听进去。
双手抱臂,皮笑肉不笑的,“你的白月光没逝去,只是变成了中年油腻大叔,这不关我的事。”
舒然霎时闭嘴。
***
元菘看了眼信息,拿起刚才被他丢在沙发上的风衣,转身往门那边的方向走,“嘭”的一声将黑暗中另一道痛吟锁在门内。
蓦地,门从外被拉开,月光寻着了缝隙钻了屋里,堪堪照亮了屋内的一角。淩乱的白布,被摔得七零八落的椅子,翻倒的布艺沙发,以及没来得及收回去蠕爬动作的男人。
男人吃力睁开肿得几近无法睁开的眼,迎着月光仰起脖子望向推开门的元菘,身体本能地蜷缩,不断地抖。
元菘眼珠子溜了屋内一圈,倏地歪头,勾起一抹飒笑,很有阳光开朗的意味,眉眼都弯弯的,但讲出的话缺让地上的男人抖的很厉害。
“再让我发现你偷拍的话,下次就不是腿骨断了,会让你下半生只能坐轮椅。”
瞧瞧这语气——
男人竟从中咂味出几分“我在跟你商量一件事”的意味来。
“不会再拍了。”男人艰难地点头,接着吐出这句话。
元菘敛去笑意,站直身体,逆着月光,平静道:“这才乖。”听见男人如蒙大赦般舒了口气,接着才补充,“回去告诉你的雇主,那麽想要我跟郁乐的照片,直说,我直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