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本无缘,全靠我眼瞎(183)
又是一个让他也跟着装傻扮懵的。
明年叹了声,端在奶茶店门口,“当初找出来这个,我们也吓了一跳,因为,因为……”
“因为不明白王小宇绑架自己儿子干嘛,难不成他把自己儿子当成牲口打算卖了,对吧。”
明年瞪大眼睛,昂着脖子,擡头看郁乐,嘴巴张张合合,“你竟然猜出来了。”
郁乐受不了明年继续装傻,但为了线索又不得不强迫闭眼鼓掌,“明警官,王小宇那帮人虽抓的抓,有没有可能又死灰複燃了呢?”
郁乐盯着明年不放,没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微表情,又道出一个事实,“王小宇可是三年前才被发现尸体,根据现场的照片,他的尸体可不是白骨,还带着还腐烂完的皮肉。”
“从绑架案开始,你们辛辛苦苦追蹤三年,抓了一帮人,死了一个正队长,瘸了一个副队长。”
对于明年脸色逐渐苍白视而不见,郁乐接着补充,“王小宇咽得下那口气?我觉得是天方夜谭……”
“所以你想怎麽做?”明年舔了舔干巴的嘴唇,打断他。
郁乐手托着下巴,眼睛微微眯着,“铲了新的团伙,但是你要告诉我,为什麽我姨妈不让你们继续调查绑架案?”
明年想也没想地问,“你怎麽铲?”
“韩菂,他自己送上门来,正一步一步引着我走。”林寒之前在南岐停尸间说的那些话,郁乐觉得意有所指。
“他不是清道夫吗,就是亦正亦邪。”明年反驳他。
郁乐清楚明年的意图,明年越想撇开不告诉案子被压下的前因后果,越想搅乱他调查的步骤,就越说明其中有猫腻。
“如果没猜错的话,韩菂还干着引诱犯罪的勾当。”
自杀网站这个案子就足够说明了,更不用后面隅州鲤鱼湖那几起兇杀案,他总是明着暗着丢出些诱惑,蛊惑人心作乱,满足了他的要求。
韩菂是什麽时候变成将人心捉弄于鼓掌之间的罪犯的?明明以前就是一位满心满眼的球赛,以及上课的学生。
明年这会才反应过来,如果郁乐猜想对了几分,那他岂不是将自己丢进豺狼之中吗,“你这麽做太危险了……不怕被他们发觉……”
“那说明我命运使然,我的命是偷来的,”郁乐喃喃,“你没听到李檀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惨叫,你也不会清楚每当午夜梦回时,仿佛那些人的手还在你身上摸来摸去没离开过……”
郁乐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字,“无论韩菂是被迫还是主动,我都会抓他。”
如果韩菂真是受害者,后面是被迫成为罪犯,那他,那他会为他求情的。
明年蹲在店门口前,任凭手里的奶茶慢慢变成常温,郁乐的一番话,让他头皮发麻,也让他尾椎骨发酸。
半晌后,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才说:“晏局压下案子,当时给的说法是你们两家要求的,理由是不能让媒体是郁家小孩被绑架还成了植物人,说是会影响股价。”
明年冷哼了声,他自己也不相信这个说辞,“但上头发话,我们只能照办。”他顿了下,“但沈队长在暗中调查,被我发现了,于是我就加入。”
前面空地骤地起了一阵风,卷起地上的垃圾袋,落叶,仿佛在絮语又仿佛在泣诉。
“但林寒去告状,队长被叫去谈话,事后他就说不调查了,让我也别查。”他说到这,发出一声疑惑,“你们全家,都不让查这个案子。”
“你现在查,有意义吗?”话落,就收到郁乐一记眼刀。
明年讪讪继续讲,“这个案子就真的被搁下了,直到抢劫案,查呀查呀,妈的,发现跟你被绑的一些讯息竟然是一样的,这个你能明白吧?”
郁乐点头。
“后面你就知道了,队长死了,我瘸了,林寒升职了。”明年说到这,不由得朝地面吐了口口水。
但他还是补充,“所以局长为什麽压你的案子,我猜林寒最清楚。”
郁乐哪能不知道,张禹明也清楚,但个个嘴巴跟蚌似的,掰不开。他侧头看着明年,提出建议,“明警官,想不想重新调查这个案子?”
明年想也不想地点头,他们损失太惨重了,他当然想查。
只是,当眼前郁乐再提起时,他心口猝然间冒出一股酸涩,道不清说不明,他突然觉得郁乐的家人压下案子是为了保护他。
于是他问,“你不怕查到后面,结果出乎你的意料……或者说,真相不是你能承受的?”
郁乐脸上讶笑凝固,少顷说:“再差能差到什麽程度?难不成我家真有猫腻在里面,怕被查到自己身上?做贼心虚?”
明年摸了摸心里口,缓了半会才说,“我老了,有时感触来得快又準,我觉得你要做好心理準备。”
郁乐点了点头,心说在他得知韩菂是个罪犯,又在猜出他可能参与了绑架时,他都没什麽大的反应。
如果真相是残忍的,那他也必须查下去。
风停,喇叭声响,响彻天际,似乎在悼念死去的冤魂。
李檀月,林晓如,还有那三位在城中村被引诱烧炭自杀的青年,还有更多没浮出水面的冤魂。
097 胳膊肘往外拐
夜市烧烤摊,烟火气絮絮,吆喝声此起彼伏,一个个广播都憋着劲地卖力招揽客人。
“经理,你是要走了吗?”
黄栯梨手拿着羊肉串,眼睛眨了眨,下一秒就看到她的店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去。
眼见人就要往地上的垃圾袋坐下去了,手一把抓起人,“干嘛呢,一个大男人,这麽没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