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你我本无缘,全靠我眼瞎(195)

作者: 一块好石头 阅读记录

他只烧了照片,但还没看日记,因为在打开日记本的那一瞬间,一个画面骤地闪过脑海,于是临时决定回西景。

“如果……如果你真跟李檀月有关系……”郁乐话还没说完,骤然间胃部一阵痉挛,一股恶心反胃沖上嗓子眼。

郁乐抿紧嘴,打弯停在马路牙子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后背不一会就布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如果此时有人在车上,那会发现他的额角,脖颈,手背处处青筋凸显,皮肉在几不可见地变红,痉挛。

攥着方向盘的指尖发白得厉害。双唇血色尽褪,哆哆嗦嗦,似乎张张合合想要讲话。

郁乐嘴巴张开,‘啊’几声,又咳又吠,想要发出声音,但所有音节走到嗓子眼时又被推了回去。

他发不出任何一个音节,没人知道他,没人发现他……

他没办法求救。

这时,耳边传来一个担忧的声音,模模糊糊的,有些熟悉,在由远及近。

***

“我知道,这段时间先辛苦你了,有什麽问题就及时联系,我会尽快找新经理。”元菘一边回着高正的话,一边用钥匙开门,但钥匙一插进去,门就开了。

眉心微蹙,心中滑过一丝不安,随便找了句话搪塞了高正,结束了通话。

“啪”一把揿亮玄关的灯。

“知乐?”

没人回应。

“难道出去了?忘记锁门?”元菘将一楼所有的灯都开了,目光巡视了屋内一圈,没放过任何一个细小的角落。

没发现异常的地方后,才擡脚往二楼走。不断拨打电话,走到一个房间就将房间打开。

二楼三楼所有房间都找了遍,电话还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难道回去隔壁了?元菘心想,脚步比他大脑还快速移动。

十分钟后。

“张伯……”他还没说明来意,张伯已经猜中了几分。

“找不到人了?”张伯压着声线讲话,听元菘讲,半晌后才说:“阁楼找了吗?”

元菘捏了捏眉心,声音掩不住疲惫,“找了。没人。”想起可能还有一个地方,便问:“张伯,知乐是不是还有另外一处房子?”

张伯啊了声,“有吗?不可能吧,之前听他提起过,但那时只是讲讲而已。”又嘀咕了两声:“我用家里打他电话试试。”

元菘嗯了声,腿脚没停。

在张伯那声“也没人接”传进耳朵时,元菘也走到了天台,他看着不远处坐在火盆前的身影,小声说:“找到了。”

元菘放轻脚步靠近,迎着逆风,“知乐。”

郁乐骤地转过头来,脸上没来得及收惶恐。

元菘假装没看注意,走过去,“烧什麽呢?”

郁乐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等到元菘的手摸上他的脸时,一个激灵,思绪回笼,磕磕巴巴地讲:“一些东西。”

但元菘已经看见了,在还没烧尽的东西上,看到了几块熟悉的插画。

——那是郁乐前段时间从虔陵家里搬回来的,他妈妈的日记本。

有些东西留在人世间让还活着的人看了后徒留了抹念想,有时也不算全是好事。

“我妈的日记,信件,还有李檀月的日记。”郁乐突然开口。

元菘没多注意这句话,只嗯了声。

郁乐扭头看他侧脸,问他,“元菘,是什麽信念支撑你八年后还想着我?”他的声音太平静了,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让元菘不得不侧头留意。

可还没等他开口,郁乐又讲,“什麽死心眼都是借口,你肯定有某些东西是支撑你走下去,对吧?”迟疑一秒,补充:“芝月姐说八年,八年的时间可不短,或许你自己中间爱上过其他人,只是你没察觉。”

元菘正要讲,就被郁乐打断,“而且…你怎麽确定你现在心里还是喜欢郁乐这个人呢?……你有没有思考过你或许是在跟自己的执念较真?”

“或者讲,是你的执念暗示你,不要留遗憾?又或者讲,你的执念太深,导致你産生了你还喜欢郁乐的假象?”

身边传来骨骼因为拳头攥紧发出的嘎吱声,但郁乐置若罔闻,继续讲:“你想想,兔子间经常会有假孕的事情发生。”

“咣当当”一声重响,火盆里的东西被踢翻在地面,成了灰烬随着风走,还没的正瘪着劲烧饶,几秒钟后,却还是堪堪剩下个轮廓。

元菘咬牙,眸底凝着层薄怒,“你吃错药了吗?”

郁乐看着那絮絮灰烬,歪起脖子看他,神色平淡,“我回来就吃药了。”唇角的笑意越来越甚,“你放在床头抽屉里,我知道。”

话音未绝,人已经被元菘拉起来了,拖着往楼下走。

郁乐任由着他拖,嘴皮子没停,照旧在说:“郁乐是没脑子想,也没空閑去想,生活圈小,所以我能明白他没忘记你。”

“但你可……”

元菘停住脚步,望过来时,眼眶通红,“知乐在哪?”

郁乐歪头,浅浅笑着,“我不就在你面前吗?”

元菘眼神阴恻恻地盯着他,咬牙骂了句。

看着冰冷的水不断沖刷着对方,即使郁乐蜷缩发抖着身体,大声骂他,元菘还松开抓着他的那只手,甚至还只是冷着眼,加大水压。

要以平和的心理状态对待精神病人,但元菘心想,自己此时已经很平和,很平静了。毕竟刚才在天台,他都生了要揍郁乐一顿的念头。

“伤口会进水的。”郁乐抹了把水,但不是眼泪还是真的是水。

元菘关掉花洒,脸上戾气没褪,走过来作势要脱掉郁乐的衣服,但手刚碰上就遇到阻力,一低头就看到郁乐红着眼,嗫嚅着:“你还没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