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本无缘,全靠我眼瞎(205)
元菘没答,只是看着胖子,嘴角噙着笑,眸底的冷意却仿佛万亿年的冰川,但胖子满脸急色样,只盯着元菘的身体,没发现异状。
“行吧,你上面。”
胖子刚躺上去,又听到元菘说翻过身去,等脸一沾上散发着霉味的枕头,心口骤地沸腾起不安。
那声“你”还没喊出口,只感觉到元菘一只膝盖抵住他的后脖颈,让他的脸深陷进枕头里,另一个膝盖狠狠碾住他尾椎骨的一节位置上。
稍微一动,一股骨骼断裂的恐惧沖上天灵盖。
胖子作罢,反手反手擒上元菘大腿,试图抓住人往前掀倒,指甲蓄着劲,几乎抠进元菘的皮肉里。
听到后背的人传来一声痛呼,他心中暗喜,但下一秒,脖颈一酸,尾椎骨一麻,寒意刷地沖上头顶,后背骤地就起了层冷汗。
他不明白,明明元菘被绑着,明明他才是占据上方的人,怎麽除了无法撼动背上的人,就连他轻轻一摁骨头,他就没劲了?
元菘冷眼看着胖子,开口,“外面有其他人吗?”
胖子摇头,尾椎骨倏地又传来一阵闷痛。
“门口只有我。”毕竟自己有暗戳戳的计算,而且乌九九对元菘的处理态度像是对待便宜俘虏,并没有让他们加大看守力度,或许是料定元菘不会逃。
“楼下,楼下有几个弟兄……三,三个。”
元菘轻轻挑眉,又问,“杀过人吗?”他顿了下,“害过人吗?”
胖子口不择言,笑他,“你看过哪个亡命之徒是好人?”不知怎的,他突然后悔说这句话了。
还没等他明白过来时,只感觉摁住他后脖颈的膝盖一移,狠狠将他的头摁向枕头。
胖子心口一掠,喉咙一紧,以为元菘要闷死他,拼命挣扎,但被抵住的那节尾椎骨传来的疼痛却让他动作不大,呜呜咽咽,声音淹没在枕头里。
“放心,我目前还不杀人……”胖子心口一松,紧接着下一刻,尾椎骨传来一阵剧烈的阵湳痛,他张大嘴巴惨叫了声,但声音大半都被棉絮吞没了。
与此同时,一楼喝酒打牌的三人,听到这个声音却笑了,其中一人还嗤笑,“胖子这战况激烈呀,冬眠的蛇都要被叫醒了。”
对面牌友搭腔,“玩男人有这麽痛快吗?”
话落,三人齐齐哈哈大笑起来。
楼上,元菘呼了口气,爬下床,冷眼看着痛晕过去的胖子,伸腿踢了下,“老子玩枪玩刀的时候,你大概还在玩泥巴。”
只打他会走路起,就是被元芝月各种左练右练,等后面元芝月当兵,他就更惨了,她更加没把他当亲弟弟看对待,而是把他当成穷兇极恶的匪徒看待,还要求元菘也这样看待她。
他刚才只不过是摁住了胖子尾椎骨的一节,稍微使点力就能让人全身吃痛,産生骨骼断裂的错觉,但是如果力度再加大点……
那节骨头一旦断了,人就会瘫痪。
元菘从胖子身上搜出刀,一边嘀咕,“知乐怎麽会那麽傻,真以为人家会让我走。”绳子几下就被刮断,他掸了掸被绑了一天的手,时不时就张嘴呻吟了几声,混淆楼下人的注意力。
叫了几声后,元菘骂了自己一声,“不要脸。”
他蹑手蹑脚走在走廊上,左右打量了一圈,发现这应该是某个废弃医院的住院部。
“第一,找到视频底盘,销毁它。”
“第二,带知乐回家。”
元菘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借着月光,估摸了下距离,随后脚踩上窗台,望着夜色,嘀咕道:“姐,我要是不小心伤到人了,能算正当自卫吧。”
话落,他就切了声,“自卫,是自卫,对方又不是好人,我还算为民除害了。”
元菘,你真棒。
一捧一哏间,他已经攀爬到了二楼的位置,每次摇摇欲坠的时候,他就在心里念一次,“老姐,我真爱你”。
“老楼就是好,长这麽多藤木都方便我了。”等脚踩到结实的地面,元菘擡头看了眼三楼窗台的位置,听着一楼里面传来的打牌声,轻舒一口气,“元菘,你真幸运。”
“等回去,我就吃素一个月!”
等跑了十几米,他猝然停下脚步,欸了声,又走回去,心说:一楼那三个人不能留着,不然很难联系上乌九九他们。
106 折断他的翅膀
“郁乐。”
韩菂敲了敲门,便一把推开门,“这次我带了茶,茶能喝了吧?”
“出去!”
韩菂讪讪带上门,约莫十分钟后,再敲门,等里面传来一声允许后才推开门。
郁乐穿上外套,冷眼瞟了韩菂一眼,又看到他手上的茶具,“早上不喝。”
韩菂欸了声,将茶具放在桌子上,又问,“今天陪我钓鱼。”顿了顿,“山里头有个大湖。”
郁乐没理他,径直走出房门。
韩菂跟在他身后,还在追问他,郁乐停下脚步,侧头看他,“我答不答应,有区别吗?”
“有,我的心情会不一样。”韩菂笑容有微不可查的落寞。
郁乐眼皮一擡,“吃完早餐再说。”
韩菂眼睛倏地一亮,很高兴,肉眼可见的高兴。
……
钓鱼中途,韩菂回头看了眼分散在四周的手下,又将视线落在旁边郁乐身上,说,“元菘跑了。”
郁乐挑眉,眼睛盯着湖面,没搭腔。
“他还弄残了我四个手下。”韩菂补充,一想起早上过去废楼那边,看到那四个半身不遂的人时,便就让乌九九把那四个人全都处理了。
没用的人,留着也是浪费口粮。所以韩菂当时心想,这四条人命,要算在元菘头上才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