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反派黑化前(108)
从上到下,几乎全部都是景色。有日升月落、山涧草原偶尔会穿插一些物理学知识的截图。
好像没什麽特别的,每一张却又有它存在的意义。
“咦。”她敏锐地捕捉到一抹画面。
沈瑜川的手随之顿住,操作屏幕的人也十分自然地变成了她。
“这是我生日那天?”
闻念记得,这是晚上去坪滩广场看烟花秀的时候。
转瞬即逝的烟花爆炸在天空。而此刻,她的身影却被定格在他的镜头里。
从那个时候开始。
她就已经在他的生活之内了吗?
沈瑜川不自然的目光闪躲一瞬,又若无其事地说:“嗯。”
闻念没有继续问,为什麽那天绚烂夺目的烟花那麽多,而他只留下了这一张。
有些话题一开始,就不得不继续。
多米诺骨牌倒下带来的后果,闻念无力承担。
她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和喜悦,只是同之前看到他镜头里好看景色的反应一样,又不露破绽的把话题引向下张。
后面的内容并不多,在手机屏幕上短短一页。其他照片,闻念不知道拍摄于何时,除了最后一张。
那天为了庆祝沈瑜川成功洗清冤屈,她突发奇想要亲手给他做一个庆祝蛋糕,结果拆低筋面粉的时候不小心,洒了一身。
从下巴到上衣下摆全都未能幸免。
沈瑜川就站在旁边。
当时闻念努力克服了无地自容的情绪,刚转身,耳边传来“咔嚓一声”。
沈瑜川举着手机,恰好捕捉到她身着面粉的赧然画面。
哪怕是现在,闻念看到照片想起当时的场景,还是忍不住发笑。
“要不是看你清理厨房辛苦,才不会让你留下这张黑历史。”闻念抱怨。
沈瑜川跟着笑起来:“是啊,确实辛苦。”
“被人泼髒水,干了苦力,蛋糕也没吃到嘴里。最后让人用便利店里一个饭团打发了。”
闻念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正欲反驳,倏然间,“滴滴”两声从房间角落传来。
整个个世界恢複了光明。
两个人的身体、目光、呼吸就这样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中。
视线猝不及防的交错,那些隐匿在黑暗中可以肆无忌惮滋生的情愫,也同时清晰展露无遗。
闻念的心跳漏了一拍。
拥有窥见天光的感情需要极大的运气。
闻念显然不位于这样的行列。
她平複胸腔中的翻涌,深吸一口气,情绪很好地隐藏在自然的笑意里:“电路修好了。”
沈瑜川附和着点头。
可她多麽希望,电可以一直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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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电路抢修的效率比物业预期的要高,闻念回家的时候并没有很晚,也算是睡了个好觉。
然而在她扎头发的时候,才发觉大事不妙。
她的手臂根本没办法支撑她把头发扎起来。
可不知是不是昨晚的睡姿太过放肆的原因,头发炸毛到根本没办法披着。重新打理整齐,不仅时间来不及,她身体“硬件”也根本不允许。
闻念再三犹豫下,只好顶着一头不怎麽美观的鸡窝头敲开了沈瑜川的门。
她还未开口说话,脸就已经染上了红,甚至这带着热量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烧得脖颈发烫。
沈瑜川一脸玩味地打量着她这副独特的造型,微擡眉骨,似是在等待她的“解释”。
“那个......”闻念记挂着上班时间,开门见山,“你会扎头发吗?”
沈瑜川:“......”
闻念连忙补充:“我知道这个要求有点唐突,但是我真没办法了,总不能就这样走进办公室。”
沈瑜川擡头刮了下眉头,表情看起来比做物理实验还要棘手。
这反映倒是在闻念的预期之内,她自然不觉得他会在这件事上得心应手。
“我......试试?”他的语气十分勉为其难。
一块钱也是钱,闻念连忙点头。
沈瑜川也不知道闻念从哪摸出来了把梳子和一个皮筋,刚才说话的时候,她手上分明什麽都没有。
此刻这把梳子正在他手中,被小心翼翼地握着,仿佛什麽至高无上的纯洁圣器。
他的动作紧跟闻念指挥。
“你先把我右边的头发梳通,刚才我只用左手梳了下左边。”
“这?”他试探着用梳子碰了碰。
“再往前一点。”
“......“
“这里?”
“对。”
“......”
“嘶——”
沈瑜川的手瞬间僵住。
“......疼?”
“不疼,不疼。你继续......”闻念苦笑着逞强。
“然后呢?”
“......”
闻念根本不记得她是怎麽学会的扎头发。好像是自然而然就知晓的一项技能。
“你还记得我平时上班时头发的样子吗?”
“记得。”
“行。你脑海中想象着我平时的样子,之后把头发从下往上拢起来,到合适高度,用皮筋捆起来就大功告成。”
话音落下,身后安静了半晌,似是在无声预演。
清晨的鸟鸣在这安静的间隙闯入。
就在闻念神思飞扬,毫不设防的时候,沈瑜川修长手指兀的插.进发间。
头皮传来若有若无的痒意,微弱的酥麻感又被他笨拙又轻柔的动作逐渐放大,直至她忍不住有一瞬的浑身颤.栗。
哪怕是,扎头发这种暧昧不明的行为已被闻念十刻意地展现成,没什麽大不了的友好帮助。
此刻闻念还是很难不去想象沈瑜川的神情。
他如何用那双宽阔干燥的手掌轻柔地抚摸着顺滑的发丝;如何用那双时常透露着冷漠的双眼,耐心地注视着手中的动作是否规整;如何用那经常思考複杂物理变量的大脑,仔细揣摩头发是否已经达到可以被扎起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