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讼师日常(40)
这种阵法再出名一点,童宛和临场部又要加班成僵尸大军。
陈喻小小地幸灾乐祸一阵,眉间的疙瘩却平不下来,他握着谢更阑的手,想不通谢更阑的伤口是从何而来。
大概要等谢更阑醒了才能知晓答案。
而在那之前,陈喻问道:“澜长老可在此处?”
“不在,他和言长老有事出门了,说是很快就回来。结果你俩醒了,他俩还磨磨蹭蹭没个影子。”
前脚青霜编排完自己的顶头上司,后脚,两道急急匆匆的脚步声离此地越来越近。
屋外的珠帘忽地丁零当啷,好急促一阵乱响,言晦与澜旭一前一后走入屋内。
见到陈喻已醒,言晦花里胡哨的笑脸展现一息,很快又和进来时一般凝重。
他们刚从仙盟回来,带回了新的消息:
——临场部主侦柳宿勾结嫌疑人谢更阑与陈喻,证据确凿,现已关押。
第 23 章
“被轸宿送进去的。”言晦按住打算下床的陈喻,叫他躺着好好休息。
陈喻慌了的神也被稳住。
见证姬潭之死、抓获归一案兇手的是陈喻,柳宿忙于其他案件,虽是协办,在卷宗里存在感寥寥。
此番连环杀人案,可以推断柳宿不是兇手目标。
即便是,柳宿现已被捕,牢狱系统坚不可摧,只要不像谢更阑一样乱跑,比他擅长的阵法术更能保住生命安全。
而对会审处和临场部来说,连环杀人案办结前,暂时不会追究柳宿罪责;等连环杀人案结束,真兇查明后,柳宿便可回归主侦身份。
但批评嘛,定然是逃不过部主一顿训话了。
也不清楚会不会上升到会审处处长、仙盟盟主一并加入三堂会审的情况,上一个有这样待遇的,也许只有乱解仙盟术术的陈喻。是好兄弟,就得都体验一场。
这怪不好意思的。三百年前,陈喻做主侦,柳宿被牵连训话;三百年后,陈喻做讼师,柳宿还是难逃一劫。
惨还是柳宿惨。
陈喻黄鼠狼心态,一把子心眼全是不安好心,难免有遭报应的时候。
言晦目光掠过陈喻的手,正经的眼神里飘过一丝揶揄。
他这般模样,总没好事。
陈喻头皮发麻,不祥的预感框框撞头。
他顺着言晦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谢更阑昏迷中依旧能反客为主。
所以说人不能老走神,走神了就会注意不到一些事情;人也不能太有安全感,尤其对一个人有安全感就会放松过头。
比方说,明明是他给谢更阑把脉,反手就被谢更阑死死抓着不放。
言晦一本正经:“柳宿偷跑出来私会你,被轸宿录到了。”
陈喻险些端不稳笑:“再怎麽说,也不是私会吧……”
言晦闭起一边眼睛:“谢更阑还没醒,你怕什麽?”
澜旭自进屋起,就像一把入鞘的剑,庄严但没有杀气,然而,言晦一开玩笑,真正的第一剑修冷气嗖嗖:“说正事。”
言晦的眼神斜挑过去:“看不上我们喻喻吗?”
“莫要曲解。”
两人不似寻常道侣,分隔得很远,交谈间也不熟路。
两人鸡同鸭讲,言晦只说自己想说的:“我们喻喻是脸蛋不够好,还是身段不够好?哪点配不上你们剑阁的嫌疑人了?”
不好,一点都不好。
陈喻身为讼师,三不五时被言晦一张嘴说的拒绝开口,非常有损执业能力,传出去容易对他接业务産生负面影响。
因此,他努力道:“哈哈不才在下也是嫌疑人的帮兇呢。”
……要说的不是这个!
言晦笑:“以前喻喻对我可没这般迁就过。”阴阳怪气的调子来了,“明明是我先看上喻喻的。”
三百年前的陈年烂谷子就别提了好吗!
陈喻心髒险些蹦到嗓子眼。他一身清清白白,半点不想介入别人的婚姻家事,除非是为了赚法律服务费。
不不不,现在不是想钱的事情。
作为伟大的甲方爸爸和卑微的乙方儿子关系,陈喻粗略一算,人生后半程,刨开吃饭睡觉,竟然有近三分之一的时间和言晦混在一处,突然面对言晦的新任正宫,忽地冒出一股心虚。
好悬一口气没吊上来。陈喻郑而重之、严肃非常:“澜长老,事情不是言前辈说的那样!”
澜旭毫无反应,却是陈喻的手被拽动了。
床榻微动,谢更阑倏地扣紧陈喻的手,又犹疑着放开。
他扶着头坐起,眼珠儿昏昏沉沉,在扫过澜旭时清明过来:“师尊?”
澜旭颔首:“你醒了。”
谢更阑:“是。”
陈喻:“……”你们师徒俩沟通更陌生。
澜旭和谢更阑有来有往,不管别人在冷场里的死活。
澜旭问:“发生何事?”
谢更阑:“陈……”他想起陈喻不太喜欢某种称呼,吞下已经说出的半个“状”字,“陈喻被困。”
澜旭:“兇手来了?”
谢更阑:“应该是。”
澜旭坐在较远的地方,三根手指轮流敲击过桌面:“你当时如何?”
“意识忽然不清。”
“身上的伤口?”
“自己所为,为保清醒。”
“嗯。”澜旭停止敲桌子,“尚可。”
“谢师父夸奖。”
言晦不耐,指关节扣了扣床沿:“你俩用长句会死吗?说详细点。”
毕竟是大“金主”,陈喻把被困虫豸结界一事一五一十交代。
“玩虫的?”言晦眼皮一撩,率先发出一声讥笑,“上一个玩虫的,差点把咱们剑阁之主玩死,又有谁想複刻这丰功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