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竟屈居人下(105)
亦儿道:“那人既然是个傻子,那阿姐就莫气了。”
傅夏道:“好吧,听你的。今日绣房里的姐姐要你给我挣嫁妆,你要快些长大啊。”
亦儿笑道:“快的。”
又是些许时日去了,傅夏心中越来越安定下来,认为自己与那不要脸的人就此别过,再无交集了。
一日,又是绣房的休息时间,一个姑娘忽然道:“昨日不是歇息的日子吗……我閑的没事逛到了城边缘,那里……”
姑娘们听的云里雾里,不知其事,听她忽然顿了下来,急的问道:“你说说怎麽了呀!”
姑娘含糊其辞,断断续续了好一会,最后才道:“反正最近真的挺不太平的,好像跟别国打着战。”
她複又道:“还是小心些吧,真是……咳咳咳……”
一位姑娘笑着问她道:“哎,你吃了什麽把喉咙吃坏了啊,我今早都听见你咳十几声了。”
咳嗽的姑娘作势要打她:“我还能吃什麽啊!绣娘的伙食不是都一样吗!”
绣房里的气氛一直很轻松,待下工之后傅夏回到房里找亦儿,却发现他没说几句话就咳嗽不断。
傅夏有些急的问道:“亦儿你是不是染了什麽病啊?怎麽咳成这样。”
亦儿微微低下头,擡手捂住嘴巴咳嗽,过了好一阵才回道:“我也不知晓啊……”
傅夏还待再问,忽然想到先前咳嗽的姑娘的床铺离亦儿的床铺离得是有些近的,顿时心中有些不安。
她在想,这该不会是什麽疫病?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傅夏就开始翻找起自己放银两的钱带。
亦儿不解其意,问道:“阿姐,你干什麽啊……咳咳。”
傅夏忽然擡头望向他,有些谴责地回道:“你还问!一定要注意好身体知道吗!”
亦儿:“?”
绣娘被傅夫人说的好听,其实钱两也并不丰厚。而这间绣坊也算好的了,不仅供绣娘们住宿,还供吃食。
傅夏翻找了一阵,手中躺着一只红底金绣的钱袋。
这只钱袋还是傅夫人绣给她的及笄礼。
傅夏摇摇头,腾出手来解开穗子,随后悲哀地发现自己才在绣坊做工没多久,攒下的银两根本没多少。
傅夏收好钱袋,複又看向亦儿,心情複杂。
还是希望他没有患什麽病吧。
亦儿看着这样的阿姐,心中满是疑惑。
不是只咳了个嗽吗?为什麽阿姐这麽大反应?不过今天确实头有点晕……
傅夏放好东西后再次郑重其事地对亦儿道:“亦儿啊,阿姐去做工时,你也不要一直待在屋里,要多走走、多运动。知道吗!”
亦儿懵懵地点点应道:“嗯……?”
傅夏又同亦儿有的没的閑扯了几句,亦儿旁边床铺———也就是先前咳嗽的姑娘回来了。
她脸色不太好,不,或许说是从这几天起她的脸色就有些苍白,姑娘们还开过她的笑话说她做什麽了皮肤这麽白皙。
傅夏将亦儿拉过来了些,略微啓唇,对那姑娘关切地问道:“你要不要和掌娘姊姊告个假,出绣坊去看看郎中吧,脸色这麽差……”
姑娘摆摆手,露出一个笑:“算啦。我当绣娘也才两三年,还要寄钱两回去给家人,哪有钱看郎中啦。不过还是谢谢你关心我啦,还没人关心过我呢。”
傅夏闻言有些疑惑:什麽叫没人关心过她?便又是问道:“什麽啊?为什麽没人关心过你?”
姑娘忽然又抿唇不语,就在傅夏以为自己僭越了想要道歉时,她却又笑道:“算啦,看你这麽漂亮,说也无妨。”
傅夏点点头,静静聆听。
姑娘微偏着头,眼睛向上望着:“我是家里的姐姐啦,但阿爹不喜欢我,阿娘也不太看重我,家里还有好多妹妹。但到阿爹阿娘老了之后,也没生出个弟弟,我们全被遣出来打工。不过好在我是有一门手艺的。”
傅夏正听着,忽然她又咳起来:“咳、咳咳……咳咳……”
她愈咳愈烈,用来掩口的手帕还染上了血。
傅夏着急道:“你怎麽咳这麽严重,还是去看看郎中吧!”
姑娘仍是摆了摆手,似乎想说不去,但下一刻———
她口中吐出一大团鲜血,直直地倒在了床塌上。
寻将军去
“诶!”傅夏惊叫道。
这下可不能再拖了,傅夏回头对亦儿道:“你看好这个姐姐,我出去叫人过来。”
她疾步奔出屋外,找到掌娘,激动道:“不好了掌娘姊姊,阿清晕了!还吐血!”
掌娘微握住她的手,看起来也是有些慌张,但还是声容镇定:“她在哪?我们送她去绣坊外的医馆。”
傅夏拉着她走:“就在屋舍里!”
待两人回到屋子里时,姑娘指尖的手帕早已掉落,口中鲜血不断涌出,床塌的被褥快被她的血染成了红色。
掌娘看了两眼,道:“这情况很危急,你去找两个壮丁来!”
将姑娘送去医馆之后,掌娘和傅夏一起坐着等结果。
忽然,掌娘偏过头来,同傅夏道:“阿夏,恐怕你们这间屋舍里的人都来看看郎中了。”
傅夏又惊又疑,问道:“为、为何?”
掌娘道:“她可能患的是某种疫病。哦对了,如果是会传染的疫病,那麽……可有人和她出现了同样的症状?”
傅夏心头极度不安,忽然就想到了和姑娘一样咳嗽的亦儿,随即恍若失神:“亦儿……”
掌娘不知该说什麽,只轻声道:“让他看看郎中吧。”
疫病在城中流传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