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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竟屈居人下(112)

作者: 漱墨 阅读记录

傅奕秋手上拿着掌娘给的针线,沉默良久,道:“我是她哥哥。”

随后转身离开了,也不顾掌娘疑惑的表情。

傅奕秋回到军营后,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在帐中绣了一条蓝底白纹的抹额。

夜色天边破晓,帐中烛火映人。

傅奕秋手上滑着这一条抹额,笑了笑。

苦涩的。

后面,军中衆人虽不知为何傅将军为何系起了抹额,但这件事也没激起多大的水花。

乃是弃臣却不投敌

三年去了,傅奕秋近弱冠。

按理说,弱冠该赐字了,而赐字该是要父母来赐的。只不过傅奕秋情况特殊,但皇帝对他颇为器重,说待弱冠那日他给傅情赐一字。

此时已是寒雪季节,傅奕秋站在帐外,发带飘飞。

身后走来一人,是薛墨。

他道:“将军,您不回帐中?这天可真冷啊,小心冻着了。”

傅奕秋笑了笑,道:“我不打紧,你回去吧。听到你打喷嚏的声音了。”

薛墨咳了声:“我熬碗姜汤就好了。您要不要喝?”

傅奕秋淡声道:“你叫伙房给全军都熬上吧,冬天都难熬。而且保不準哪刻那军又偷袭。”

安华是好战之国,周边也有不少国家,打平了小国,此时就正和一大国对峙着。

与之相对的将军颇爱偷袭,且隐蔽性极高,有几次都将之得手。

皇帝很看重与这一国的战役。

不过这将军虽得了偷袭一道的真传,但明面上还是他们这方占上风,是以朝廷那里没有多过问。

傅奕秋看着远方,不紧抹了抹鼻子。

确实很冷啊。

他回了营中。

时过傍晚,薛墨忽然又走进营中,道:“公公来了。”

哪怕时间过了三年,傅奕秋听到这公公到来的消息时,脑子还是会恍惚一瞬。

毕竟是……一纸控了傅夏生死。

傅奕秋缓声道:“你让他进来,外面冷。”

薛墨点头应下。

却未等他出营去,那公公就先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口中念道:“急令啊将军!”

傅奕秋从未见过这公公有这麽急的时候,心中也有些疑虑。

便是起身问道:“公公莫急。说说怎麽了?”

公公叹了声,递来一纸书信———傅奕秋这才发现他没拿圣旨。他道:“将军自己看吧。”

傅奕秋接过了。

“大不幸。朕今日正于殿中批阅奏折,无暇顾及皇后。岂料于晚间,忽然有一贼人闯入殿中,呈一信上。”

“那信中说,皇后此时正在城外敌军营中,在三日内不割三城予他们,皇后将死。”

“朕大骇。遣人去问皇后之蹤,得话来是于午间便不知所蹤,但平日里皇后便常常出宫,竟无人起疑。”

“是以,朕唤刘公急寻将军,望将军能在二日中将皇后带回。将军今年虽不过弱冠,但朕甚信任。不过若皇后逝命,诸位亦不得好。”

傅奕秋攥着信的手几乎将纸捏穿。

即使时过境迁,人非当年,可他仍是体会到了当时傅夏被将军叫去做细作时的心境。

这是无可奈何,只能被一个接着一个的人推向自己从不想的境地里。

公公注意到了傅奕秋有异的神色,叹声道:“将军也莫迁怒于我,我只是传了陛下的话而已。您应该知道的……陛下于皇后娘娘用情至深……”

傅奕秋缓缓将信放下,看向公公,道:“不。我不会违抗皇命,我应下。”

公公便点点头,道:“那便祝将军行事顺利。”

待公公走后,薛墨斟酌地同傅奕秋道:“您说……会不会是陛下关心则乱了?就一纸书信便如此……“

傅奕秋打断他,道:“陛下钟情皇后,却也不是草率的人。公公送信时间虽快,但不代表陛下没有已经找遍全城。”

“而且,”傅奕秋沖薛墨笑笑,“就算是陛下关心则乱,我就能违抗皇命了吗?”

薛墨年纪虽比他长,但在为人处事上却不见得比他成熟。

毕竟薛墨是自愿参军,立志保家卫国的,和他本质上就不同。

傅奕秋複又道:“薛墨,你先回去吧,走之前。”

薛墨去了。

如若说敌军真劫了皇后,那麽也一定会想到皇帝会派人将皇后带回。是以这几日里营中一定倍加警惕,多加防备。

且是不能举兵强取的,皇后就下他们手上,要是惹急了先将皇后给杀了也不得知。所以只能一个人去。

但单身只影地闯军营,还要将一女子带出来,不仅只要看武学了,还要看八字强不强,命硬不硬。

皇帝给的期限是两日,那麽今晚傅奕秋先粗略地看看敌军营的大致布局,明日再行动。

届时,再叫薛墨于不远处接应,他和皇后,能一起回去是好的。就算不能,他就算骨头烂了也要把皇后送回去。

帝王无虚言。

若是皇后不安,恐怕整个军营都逃不得。

傅奕秋熄了烛火。

次日深夜。

今日天相不好,寒风夹着细雪,让潜伏在敌军营外不远处观察的傅奕秋有些难捱。

他已经和薛墨交代好了,一旦发觉敌营有异样,就做好接应的準备。

傅奕秋缓缓呼出几口气,带着热气的白雾在寒风中格外明显。

他起了身。

哪怕前个时辰刚喝完一碗姜汤,身子还是暖不起来。

虽说下雪让傅奕秋十分难受,却也让这敌营里的人放松了警惕,一时之间让他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傅奕秋勉强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军营中可能是因为下雪火把不好用,是以营中极少火光,倒也让傅奕秋来去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