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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春色(233)

作者: 吴家大王 阅读记录

儿时,他与太子几个兄弟关系不错,可母后知道后,把他关在黑漆漆的房间里,逼他和太子等人划清界限。

他那时很害怕,在房间哭了一夜,叫了一夜的母妃,嗓子都喊哑了,可母后直到他答应,才把他放出来。

后来只要他做得不好,母后都会把他关在漆黑的房间,惩罚他,打压他。

但母后有时候也会对他很好,父皇来看她,她就会开心,会对他很好,可若是父皇不来,她又好似变了一个人。

他知道,母后疯了。

一个疯子怎会有爱子之心,所以她只会折磨他。

他喜欢的,母后会让人除掉,教他做个无情的人。

他不喜欢的,母后会让人送到他跟前,教他隐忍克制。

母后把他教得很好,他再也不敢向外人袒露出自己的喜好,包括他的母后。

太后听到萧安诚这句话,想起以往她对他的严格,眼底掠过一抹难言的痛,半晌,她叹道:“她敢对哀家下手,你怎知下一个不会是你?”

萧安诚眸色微凉,无声地笑了下,却并不回答这话,“母后您好好歇息,儿臣先告退了。”

说完,萧安诚没有停留,转身就走。

太后想要伸手拉住萧安诚,却连他的衣袖都不曾碰到,她无力地靠在软枕上,泪水从眼角滑落:“报应,是我的报应啊……”

“谢白笙,我终究是输给了你。”

帝王宠爱,她从未得到,就连儿子的爱,她也没有得到过。

而这边萧安诚刚走出慈安宫,就听到后面传来“太后娘娘薨了”,他的脚步只是顿了顿,随后依旧径直朝未央宫走去。

等萧安诚来到未央宫,谢扶楹已经睡下了,因为他阻了外面通报太后薨了的声音,所以谢扶楹并未因此事而惊醒。

他静静地坐在床榻上,目光深深地望着沉睡中的谢扶楹,耳边响起母后的声音。

——“她敢对哀家下手,你怎知下一个不会是你?”

萧安诚的手掌缓缓伸向谢扶楹的脖颈间,这么细的脖子,只要他轻轻一掐,就能拧断。

可他终究是舍不得。

萧安诚的手转而抚上她的侧脸,温雅的声音透着一丝感伤:“阿楹,你真的忍心吗?”

随后他轻轻叹了一声,起身朝外走去。

而在萧安诚走后,谢扶楹猛地睁开眼,她摸了摸脖子,上面似是还残留着他的温度,眸底浮起嘲弄。

*

翌日,苏挽筝醒来,身侧早已没了谢今淮的身影,起身时,后背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想来是昨夜摔落马车时,后背不小心撞到什么东西了。

苏挽筝来到铜镜前,慢慢褪下衣物,只见雪白的背部有一处深凹的青紫泛着猩红的痕迹,应当是磕到石头之类的东西。

这时,她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连忙就要拉起衣裳,却被一只大手摁住。

苏挽筝看向来人,掩饰着痛楚说:“我没事,就是不小心磕碰了一下。”

谢今淮看向那处伤痕,眸底爬满心疼之色,心口更是翻滚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痛楚。

自从跟了他,她总是受伤,不是伤了心,就是伤了身。

而他总是说会保护好她,却从未真正做到过。

他忽而记起曾经谢老夫人说他是天煞孤星,如今想来,不无道理。

母亲生他早逝,谢老侯爷死了,父皇也死了,谢景夫妇也因他而死,就连祖母都没了。

他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

无法想象倘若阿筝出事,他会如何?

谢今淮心如刀割,嗓子干涩,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尽管谢今淮没说话,但苏挽筝却看出他满脸的痛苦之色。

苏挽筝握住谢今淮的手,眸光流露出延绵不断的柔情,“阿砚,你是我的夫君,是安安的父亲,在我心底,你是最好的。”

上药

话音刚落, 苏挽筝就被拉入他宽厚的怀里,他的双手环绕在她的腰间,力道不轻不重, 却令人尤为安心。

谢今淮的半张脸埋在她的发丝间, 轻嗅着她身上的芳香, 闻着这股淡淡的奶香味, 他想起幽云城的女儿,紧蹙的眉梢这才稍稍舒缓开了。

是啊,他还有阿筝和安安。

谢今淮搂住她纤腰的手, 轻轻握住她的手腕, 说:“我本想送你回北境,可我更想你随我去南邑。”

他不想再与她分开。

也不想再忍受撕心裂肺的相思之痛。

苏挽筝眉梢微愣,并不是因为她想回北境,而是听到谢今淮要去南邑,她问:“你要去南邑?”

先帝在世, 南邑给了废太子萧云深, 萧云深死后,宫中的废后也随之自缢身亡,萧安诚封废后次子萧文霆为文王, 赐封地南邑。

谢今解释说:“想要推翻萧安诚的统治, 我需要友军,萧文霆是最合适的人选,他手中还有兵马。”

萧安诚定会想方设法发兵北境, 以如今北境的情况,根本撑不住。

苏挽筝想起吊儿郎当, 经常跟在萧安诚身后的萧文霆,在先帝所有皇子中, 唯有萧文霆不仅留下一命,还被封王赐封地。

“好,我陪你去南邑。”

不管这次是生是死,她都会陪他一起。

安安有魏婶婶和魏叔叔照料,她很放心。

谢今淮摸了摸她后背的伤口,哪怕他动作再丿轻,她还是疼得忍不住颤丿抖起来。

他拿出药膏,给她的伤处上药,时不时低头温柔地吹了吹,试图用这种方式缓解她的疼。

苏挽筝听到他问她“还疼吗”,她连连摇头道:“不疼了。”

谢今淮给她穿上衣服,握住她微热的手心说:“阿筝,你我是夫妻,以后有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