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总想欺师灭祖!(182)
而天界即使如今寻不到她,旷日持久, 总会探查到她的气息。
她必须尽快寻得离去之法。
而她既然怎也离不开清湖寨的范围, 那她大可寻得他人相助。
虞丘渐晚是在寨子中间的那棵榕树下碰到一群嬉戏玩闹的孩子, 她化出糖葫芦惹得那些孩子欢喜非常, 而后又借着玩闹的由头,把传音符交给他们,看着孩子们一股脑冲到结界之外。
顺利将她的信件递了出去。
九天玄女喜欢热闹,当初与她相识与她引为知己后, 因她久居昆仑,无法时时相见,九天玄女折腾了无数法门与她联系。
传信件也好,传声音也罢, 还有传递画面景象的,来来回回九天玄女竟能折腾十余种法门,让她们彼此二人沟通却不为他人察觉。
莫说是黎为暮,便算是扶望神君亲临, 也不一定能彻底切断她们二人之间的消息。
果然不到午时,九天玄女的消息便递了过来。
那会儿虞丘渐晚正在屋中。
手中是一张泛黄的笺纸。
笺纸纸之上, 很快传来一人张扬恣意的字迹。
【晚晚?你现下在何处晚晚?!……黎为暮那个臭小子好生厉害,居然在我们这么多人眼皮底下与你成婚,还把你掳走!】
【也不知他那时用了什么法子,他其实不曾动用障眼法,我们也分明清清楚楚知晓是他,可不知为何,我们根本不曾觉得异常,反而认为你们二人成婚全然理所应当,直到大婚结束不知几日,我们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新郎应该是勘伐战神!】
【等我那会儿再去昆仑寻你,早就人去楼空了!】
【臭小子当真是我小瞧了他,等我抓住他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千刀万剐开膛破肚……】
虞丘渐晚执笔落字,及时将她打断。
【如今情形如何?天帝知晓此事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
九天玄女笔锋凌厉。
【私自忤逆天帝,劫走堂堂昆仑山主,更别提如今勘伐战神身在何处是生是死都不知晓……出了这么大的事,天帝早就盛怒非常,下令缉拿黎为暮,怕是一旦捉拿归案,他死罪难逃啊!】
虽然有所预料,虞丘渐晚仍是心下一沉。
她指尖轻颤,迟疑许久,还是落下字迹:【若我可以及时脱身镇守昆仑,勘伐战神亦是没有性命之忧……黎为暮,可否能从轻处罚?】
【他都那样对你了你怎么还护着他!】
九天玄女恨铁不成钢,又连写了三个“罢”字,道,【但黎为暮劫婚事小,长生树再起祸端兹事体大!】
虞丘渐晚眉头一皱。
长生树不早在之前就被黎为暮铲除干净了?
便见笺纸之上风风火火又浮现字迹,落笔如钢爪。
【且此次长生树不仅是在人间肆虐,更是蔓延上仙族、魔族、妖族、鬼族各处,致使天上地下人人自危,如临大敌!】
虞丘渐晚心头巨震。
【这长生树莫名其妙爆发,又恰逢黎为暮劫婚将你掳走后不久,所以都怀疑,这是黎为暮为了让六界因长生树陷入争斗,更令天界自乱阵脚而无心顾及你之举。】
【不可能。】虞丘渐晚眉头紧蹙,矢口否定,【子昼不是那般草菅人命之人,他再如何不敬,也不会拿天下苍生开玩笑。】
【你觉得不可能有何用处?如今所有人都如此以为,我不怀疑,一旦将黎为暮捉拿,直接将他送上诛仙台也有可能。】
虞丘渐晚持笔的手久久不落。
那边的九天玄女好像察觉她的心忧之情,直接在笺纸上大刀阔斧写了个“嗤”字。
【你根本不必操他的心晚晚,长生树并非想栽就能栽,黎为暮若是当真能栽种下长生树,整个六界都需忌惮他几分。】
【即便长生树不是他栽种,如今天界因为处理长生树忙得焦头烂额,并无太大闲心陪他周旋。何况,就他当着那么多仙友的面与你成婚……你觉得,他是能被随随便便捉拿下来的吗?】
虞丘渐晚抿唇不语。
【……其实晚晚,我早便想过问你一句,你觉没觉得,黎为暮过于……厉害了?】
如果说他当初铲除长生树是得了机缘,顺利从冥界之人围剿中脱出又是阴差阳错,可他如今能不动声色地将勘伐战神压制在不知何处,更是在那么多仙人眼前,与虞丘渐晚成婚。
……这实在不像一个有着短短百年修为的凡人,可以做得出来之事。
虞丘渐晚持笔许久,落下回答。
【许是因他精通蛊术之故。】
九天玄女像是笑了一声:【不要自欺欺人了晚晚,蛊术的确出神入化令人防不胜防,但若当真无所不能,当年仙魔两族交战,仙族早就埋骨不知何处了……黎为暮这般能耐,连仙魔鬼妖都难以企及,他更像是……神。】
虞丘渐晚右手一颤,“啪”一声,狼毫在笺纸上洇开浓重一笔。
她闭了闭眼。
良久,她重新执笔,分明想要写下一个“非”字,却是许久许久,始终难以落得下笔。
若说他生得愈来愈像扶望神君是偶然,若说他在北天荒帝面前伪作扶望神君而蒙混过关是巧合,可要如何解释……
如何解释清楚这几日缠绵床榻时,他无意识渡入她体内的浩瀚神力。
即使她能察觉他在竭力压制。
竭力压制住那些神力汹涌而出。
可与黎为暮缠绵榻上的这几日,她虽是神思模糊,但攀上过他的肩头,清晰见过,他肩头若隐若现的神印。
【怎么了?】对面的九天玄女见她久久没有答复,不住发出疑问,【你怎么不回答了?……不会真让我胡说一通说中了吧?你不要吓我,黎为暮性情那般阴鸷,哪里有一点同扶望神君相像之处,我又不是没见过扶望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