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总想欺师灭祖!(183)
【……他不是。】许久,虞丘渐晚重新提笔,缓缓落字。
【他如今想做黎为暮,便只是黎为暮而已。】
她这话说得着实话中有话,九天玄女刚要再问,虞丘渐晚却是敏锐察觉周身气息倏然一变。
黎为暮回来了!
她下意识迅速想将笺纸损毁,然而思及一旦彻底损毁再要联系上又要多做周旋,短暂迟疑的一瞬,黎为暮已然迈入屋中。
虞丘渐晚只得将笺纸攥入掌心,用了个障眼法掩去笺纸。
而后回过面庞,主动向黎为暮扬出一抹笑容:“你回来了?”
话语落才察觉太过刻意。
毕竟这两日下来,她一直刻意规避黎为暮触碰,如今主动相迎,着实太过欲盖弥彰。
黎为暮眼中的诧异亦是一闪而过,但很快来到她面前,眸中欣喜之色遮掩不过,揽过她的腰身:“师尊已是好久不曾理会子昼了。”
即使在床笫之间,她也总是紧咬牙关,实在逼得太紧,才会难抑地发出一两声低吟,情至浓处,便纵他主动来寻,她亦是有意无意避开他的亲昵。
如今却是主动与他开口。
便如同人间那些等待丈夫归家的寻常妻子,教他如何不欢喜?
虞丘渐晚被他圈在怀中,偏头静静望向他的侧颜。
一时失神。
许是从前她总是避开他与扶望神君相像的一切可能,即使偶然隐约有所察觉,也总会找个其他由头加以解释,于是一叶障目,见而不识。
如今凝望那熟悉到刻入骨髓的轮廓,她才知晓,自己究竟错到何种地步。
朝思暮想的人居然一直陪在自己身侧,近在眼前,咫尺可触,她忍不住轻轻抬手,抚上他的侧脸,嗓音轻颤。
“师……”
黎为暮目光如电,霍然垂眸望入她的眼底,嗓音阴柔:“师尊是在唤谁?”
虞丘渐晚闭了闭目。
他眼底的狠戾森凉恍若凝成实质,丝毫不见记忆中温润清雅的模样,恍若在一遍又一遍的告诫于她,他是黎为暮,只是黎为暮。
黎为暮定定凝视她几瞬,倒也没有多做盘问,而是更深地将她揽入自己怀中。
许是这些时日日日与他缠绵榻上的缘由,隐隐约约着,虞丘渐晚其实已经熟悉了他的气息,也熟悉了他的怀抱。
虽是下意识抵触,却并不厌恶。
虞丘渐晚顿了顿,还是按捺住挣脱的动作,螓首低垂,静默不动。
她垂眸不语的模样实在太过乖巧,黎为暮忍不住俯脸,轻轻吻过她的侧颊。
虞丘渐晚本以为他轻触一下就结束了,奈何这人根本没有见好就收的自觉,吻完她的面颊,又触了触她的鼻尖,最后覆上她的唇。
情事之上,黎为暮从来细致至极,虞丘渐晚很快就被拽入情海之中不可自拔。
直到被他带到榻上,才勉强恢复了几分神志。
察觉黎为暮的吻落上她的颈,她忍不住轻缩起身子,生出几分躲闪之意,然而再一瞬,她身子一僵,溢出一声低吟。
他低眸凝视她的反应,柔声询问:“还疼?”
虞丘渐晚咬住下唇,缓了缓,轻轻点头。
其实……已经好了许多,黎为暮那膏药颇为有效,不过一日时间已然痊愈,如今即使触碰上,也只是细微的疼意。
感受着黎为暮很快抽手,虞丘渐晚无声松下一口气。
她刚要从他身上离开,便觉他再次俯脸,吻上她的唇。
下一刻,她呼吸又是一窒。
膏体沁凉,带着清甜的淡香,而她温暖至极,随着他的动作均匀涂抹开来时,一冷一热让她忍不住轻轻颤抖,却无疑与他纠缠得更紧。
虞丘渐晚眼眸染上润湿。
身侧的这个人,是她最为熟悉之人。
可不论他是谁,哪一种身份,他与她都是师徒,日月难改,沧海不易,怎也不该……到这般地步。
感触着他越见轻柔的动作,虞丘渐晚双足轻蹬,下意识想要推拒开来。
可她身子全然被他控在掌心,根本躲闪不开,也提不出什么气力,反而因着她的躲闪,他的手指总是若有若无触碰上她,不仅不见纾解,那种难言之感反而越发浓郁了些。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在虞丘渐晚难以忍受,攥住他的手臂就要猝然起身时,竟是重重摩挲到某一点。
虞丘渐晚一僵,失力的身子重新跌入他的怀中之时,竟是将他那根本在外侧逡巡的指骨全然咽下,再一瞬,她紧咬下唇,揪住他的衣摆难以自已地轻颤起来。
黎为暮触上她的眼睫,轻轻安抚,吻去她眼角的泪水。
终归还是顾惜她,不曾再次纠缠,反而自去打水,为她擦拭干净。
而后拥着她倒下:“睡吧。”
……
第 80 章
虞丘渐晚是在夜半时分惊醒。
被她用障眼法藏匿在掌心的传信笺纸微微闪烁, 正散发出炽热的温度。
她背对黎为暮而眠,而黎为暮右手正环在她的腰上,让她倚靠在自己怀中。
感触到黎为暮气息平稳悠长, 显然正在沉睡,虞丘渐晚轻轻翻过笺纸,看了一眼。
只有四字:【欲杀扶望。】
虞丘渐晚猛然将笺纸压下,心头巨震。
欲杀扶望。
天界, 或者说,整个六界都想杀了扶望神君。
虞丘渐晚其实想过这个可能。
人间长生树灾祸在前,虽然那时除了凡间, 他界不曾亲身经历, 但长生树造成的祸患却是有目共睹。此番长生树遍布各界, 令各界人人自危, 贻害无穷,只会令人想方设法今早除去长生树这一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