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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少年总想欺师灭祖!(53)

作者: 忻棠 阅读记录

越说越觉笃定。

“当年还是上仙的扶望神君不顾天界之人反对,执意将尚是年幼还未修成仙身的你,带回天界,便有传言说,扶望神君哪里培养了一个弟子,实际……是给自己养了个童养媳。”

他笑出了声。

“莫非晚晚收下黎为暮为徒,亦是存了这番心念?”

他话语未落,便闻铿然一声。

虞丘渐晚抬手化出本命佩剑。

剑身湛蓝澄澈,好似有流水淙淙而过,长剑出鞘之时,清正之气倏然荡开,激得方圆百里距离所有生灵心魂一清。

秋水“断泓”,乃扶望神君当年所赠之剑。

更是当年刺穿扶望神君,将他压制之剑。

她持剑直迎寰辛,眉眼凛然:“休要胡言乱语!”

“晚晚若是没有这方面心思,何必恼羞成怒呢?”

“我与子昼如何,乃是我昆仑私事,不劳花神费心。”虞丘渐晚寒声,“花神逼迫于我之罪业还未揭过,刑罚不曾加身,自身罪业尚未赎尽,便着急来到净魂谷,在此颐指气使……莫非亦想亲手尝尝我的手腕?”

她下颌轻抬,冷声。

“师尊当年惩治人的法子,渐晚不才,曾有幸观摩过一二,可惜,还从来不曾找人试验一番。”

寰辛闻言面色一白。

扶望神君还是上仙尚未渡劫成神之时,司掌之事,便有天界刑狱。

他看似温和通融,与人为善,但就寰辛所知,但凡经过扶望神君之手的犯人,就没有哪一人能咬紧牙关,将秘密坚守最后。

寰辛冷声一笑,终归还是生出忌惮之心,凝睇了虞丘渐晚许久,调转身下轮椅,让开了路。

虞丘渐晚截断绑缚黎为暮的仙索,将他接入怀中,挥袖而去。

……

黎为暮一身伤势看着可怖,好在都是些皮外伤。

虞丘渐晚倒不觉得这是寰辛手下留情之故。

寰辛八成是瞧着她与黎为暮已经断了师徒关系,以为黎为暮不论是生是死,她当不会再加过问。

所以留着力气,准备一点一点折磨黎为暮。

譬如说先是给与黎为暮皮外伤,再慢慢浸透魂魄,摧毁识海,折灭心魂,让黎为暮生不得死不能,受尽苦楚。

未曾想刚给黎为暮鞭笞的皮开肉绽,还没更深一步,她就亲往净魂谷,拦阻了下来。

虞丘渐晚探查完他的伤势,见他确然只是些皮外伤,并无大碍,思酌许久,并没有将他直接带回昆仑。

而是将他交给了山下的一户农户。

九天玄女先前提及,虽然她亦是不知解开同命蛊的方法,但这种蛊虫,大抵都是中蛊双方距离越近,效用越强,建议将黎为暮送远些。

反正蛊虫效用是加之黎为暮之身,只要虞丘渐晚保重自己不受伤,蛊虫就不会产生实际祸患。

……确然如此。

何况,她既已和黎为暮断绝师徒关系,实无必要将他带回昆仑,当断则断,对他们……都好。

毕竟,他还是要自己振翅高飞。

那农妇收下银两,自是欢喜非常,殷殷切切备好干净帕子,打来清水,准备为黎为暮擦拭伤口。

将人安置妥当,虞丘渐晚本欲离去。

却在折身之时,听见黎为暮压抑着的孱弱痛吟。

农妇毕竟粗手粗脚惯了,几乎没有照料人的经验,为黎为暮擦拭伤口时时不时就轻了重了。

黎为暮身上的伤虽不致命,但寰辛是下了狠手折磨,伤可见骨,让他即使在昏迷中也不由蹙起眉头,抿唇忍痛。

虞丘渐晚忍耐不住,在那农妇洗去帕上淋漓血迹再要擦拭时,主动出了声:“我来吧。”

农妇应了一声。

虞丘渐晚接过帕子,重新换过清水,细细为他擦拭。

又不由微微失神。

记忆中,黎为暮向来极能忍疼。

最初将他接回昆仑那时,黎为暮不过六七岁,偶然一次他被毒蛇咬到,伤可见骨,鲜血更是从那两个血口中汩汩流出,她疼惜至极,可黎为暮却是不痛不惊,乖顺着任由她处理伤口。

便如同此刻一般。

她凝望他安宁的睡颜。

即使诸般不适,但除了一声压抑的闷哼,再无其他声息。

……

将黎为暮托付给农妇照顾后,虞丘渐晚折返昆仑,可不过短短两日后,便有仙侍来报,说黎为暮正拖着嶙峋病体,守在昆仑山麓。

他倒也不曾出言祈求虞丘渐晚原谅,更是不曾恳求让他重回昆仑,只是一动不动站在山脚下,眼眸不眨地望着昆仑山巅。

不曾求见虞丘渐晚,也不说一句话。

仙侍远远看了,只觉得他像是一只被家人抛弃了的幼兽,又像一个无依无靠的迷途者,不知来处,也不知归去。

虞丘渐晚听罢仙侍回报,指尖颤了颤,最终倦怠合上眼眸:“……随他去吧。”

等到他久不见她回应,自会离去。

话语方落又有仙侍焦急来报:“山主!黎公子他……晕倒了!”

黎为暮本就因堕落封印之地昏迷了足足三日,身有沉疴,更别提为了陷害寰辛,毫无迟疑在自己颈下切落一刀,之后又被寰辛公报私仇,好生折辱了一番,如今更是站在昆仑风雪中。

他如此作践自己身子,以致不济,晕倒确在情理之中。

虞丘渐晚神色空茫。

仙侍见她许久不答话,出声想要再问时,虞丘渐晚闭了闭眼,无声叹息:“带回悬星殿中,好生照料。”

仙侍眼神一亮,欢喜应声:“是!”

虽然他们不知黎为暮究竟怎样惹了虞丘渐晚不虞,但这位黎公子向来知礼温和,时不时就与他们逗趣,还总喜欢从山下带回各类小礼物送给他们,他们还颇为喜欢黎为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