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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少年总想欺师灭祖!(87)

作者: 忻棠 阅读记录

他忽而笑了一声,问她:“师尊可知,弟子为何心悦师尊?”

虞丘渐晚一时哑然。

他们既为师徒,本该情同母子,偏偏黎为暮对她生了那样的心思,她本就觉得不该,如今却被他堂堂正正的问了出来,更是心下难堪。

她下意识避开他在镜中的视线。

黎为暮也未见恼,而是垂眸低笑。

错了。

她想错了。

他之所以隐瞒瘟疫背后祸端,并不是想要以此立下功德。

而是以之为筹码,将平定人间瘟疫的关键,牢牢握于自己手心。

逼迫那些从来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仙人,为了保住供奉他们香火的百姓,不得不跪他、央他、求他,让他高抬贵手,给他们指出明路。

便如同那些跪拜仙神的百姓一般。

令仙神同样跪拜于他。

卑微,孱弱,无力招架。

以此护住自己的性命。

毕竟啊,将筹码交给他人,以此求得他人的宽宥原谅,哪里有自己攥紧筹码,逼迫他人俯首恳求来得稳妥。

所以,他不仅不会如实告知瘟疫背后症结,反而只会加以隐瞒,更会混淆视听。

另天界之人对他束手无策。

直至俯首称臣。

可这些全然不是虞丘渐晚想到的。

她成仙万年,即使久居昆仑,与天界众仙交流极少,却怎也会对众仙的贪婪和私欲知晓一二。

可到了终末,她仍会保存一抹善意,相信他们。

这颗心太过澄澈,澄澈到近乎天真,好似即使世间所有污秽都入了她眼,却也无法侵染她的心。

这样的她,要他如何割舍?

虞丘渐晚自是不曾察觉他的这番心念,只当他想孤身一人背负一切,心下不忍:“可你这样,岂非太过辛苦?”

黎为暮掩下眼底晦暗,顺了她的意谆谆诱惑:“既然师尊心疼弟子,便劳烦师尊亲自陪弟子探查,可好?”

“要我做什么?”

黎为暮笑一声:“请师尊容弟子为您梳妆。”

她长发如缎,先前交谈的间隙已经被他梳好,如今见他又取过桌上的眉笔,转身站到她的身前,俯身想要为她描眉。

描眉添妆乃夫妻敦伦之乐,虞丘渐晚下意识要避开。

便听他缓声。

“炀州城地下究竟存有何种秘密,弟子已用蛊虫探查,但具体情形还需几日才可知晓,故而,接下来的这几日,便劳烦师尊扮做一个勾引我心神的妖姬,以此拖延时间。”

虞丘渐晚避身的动作闻言一顿,抿了抿唇,还是任由他执笔落上她的眉梢。

她垂眸轻答:“好。”

旋即补充:“但你万事莫要冲动,切要好好保重自己。”

黎为暮站于她身前。

少年早已抽条拔高,神清骨隽,姿态秀拔,即使如今刻意放低身子,躬身在她身前,仍比坐着的她高出一个头有余。

两人彼此相视,她要抬眼,而他却要垂目。

良久,黎为暮笑了一声。

他上前一步,便好似要将她拢入怀中,虞丘渐晚下意识地想要后撤,可她如今坐在妆台前,要撤也无处可撤。

便听他叹息,轻声:“这番话语,应当是我叮嘱师尊吧。”

……

虞丘渐晚应了好,妖姬也尽她所能扮演。

虽然最开始时颇为拘束,哪里也放不开,但有了黎为暮的引导做戏,还是有了那么几分意思。

譬如那些天兵天将见黎为暮寻到“妻子”后,便一同入了屋子,久久没有现身,于是通过灵力向屋内看过一眼。

入眼只有二人描妆调笑,赌书泼茶。

尤其黎为暮都将妻子安置好了,准备离开屋子,偏偏那妻子又是拽着他的衣带,生生将他拉了回来。

更是伸手揽住他的颈项,将自己整个人依偎在他身上,怎也不肯放手。

粘人得厉害。

看得天兵天将们时时皱眉,瞧着这般沉迷情爱昏头昏脑的模样,只觉不堪入目。

然而屋内的真实情况,却是全然不像天兵天将见到的那般温馨甜腻。

反而尴尬至极。

至少虞丘渐晚拘谨得不成样子。

她虽是见过他人沉溺情爱相依相守的模样,却是从来不曾亲自经历过。

手中的衣带是黎为暮暗中塞到她手里的,她最多就是在黎为暮的示意下站到他的身前,僵着身子抬起手,试着拦住他的去路。

还不知道下一步又该如何作为,却是身子骤然一轻,黎为暮猝不及防揽着她的腰将她抱在怀中,陡然失重,她下意识伸手紧紧环过黎为暮的脖子,依偎上他的肩头。

就成了天兵天将眼中挂在黎为暮身上怎也不可撒手的模样。

黎为暮唇角含笑,慢慢向她靠近。

见她明明本能地想要将他推离,却又只能碍于形势地任由他靠近,被他抱在怀中的身子僵硬地不成样子,忍不住越发变本加厉了起来。

虞丘渐晚只觉自己被抱住的身子又是一晃。

黎为暮已旋身做到屋中的藤椅上,而她就那样跨坐在他的大腿之上,紧紧密密挨着他,小腿垂在他的身侧,足尖点不到地,无处着力。

更因为他按在她背后不断发力的手,连胸口都毫无缝隙地贴在了一起。

太近了。

而且这个姿势,也太过尴尬了。

她的手无意识攥紧他的后领,感觉到他的呼吸就在耳畔,松雪一般的淡雅气息无处不在,将她完全笼罩,让她忍不住向后蹭了蹭。

却闻他呼吸陡然一重,一把握住她的腰肢,嗓音有些微微的哑:“别动。”

虞丘渐晚怔愣一瞬,猛然想到什么,面色登时红得一塌糊涂,她越发想要后退,却又因着眼前姿势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