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瓜。”池浅听着这个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她觉得此刻的时今澜可爱到了极点,也不管她有没有说出那个字,更不想她说出这个字,俯身吻了下去。
手指也吻过她的唇边。
夜风撩动着窗边,清透的白色漫过时今澜的视线。
她呼吸猛地一屏,瞬间感觉自己被池浅推着漫入了水上。
是河流,是海水。
是在亚马逊丛林最潮湿的土地上。
闷沉了一室的雨终于是开始下了起来,海浪拍在岸边,卷起一层白色的泡沫。
时今澜被池浅堵塞,水声传进她的耳朵,她有声音想发出,可被吻阻在喉咙。
呜呜咽咽的,好像小兽的叫声。
池浅被时今澜挠得心痒痒,想要更深的去触碰她的灵魂。
徘徊反复,时今澜喉咙艰难的滚着。
她忽而感觉自己手无所依靠,紧绷着想抓住什么。
而接着池浅就把自己的手递了过来。
她们十指交扣,池浅感觉自己的手指被时今澜绞的越来越紧。
越来越紧。
在被齿关紧紧压住的喉咙中,时今澜扬起着一道优雅的弧度。
她落在池浅的手掌,纤长而清瘦,好似一朵被雨水打散的花。
凉爽的风抚进来,带去房间里潮湿的水意。
池浅揽着时今澜的腰,慢条斯理的给她整理着脖间粘腻的长发,贴着她的耳廓轻轻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又好似什么都说了。
反正夜还长。
时今澜能慢慢弄明白。
.
离别的时间填满了这夜的温存,盛夏是迟来的那场暴雨挤满了繁杂的卧室。
床单被随便的堆在地上,分不清哪张是哪张,沾湿了的水渍埋在昏暗的角落。
时今澜最后也不知道折腾到了什么时候,只蜷在池浅臂弯里睡着了。
难得有了这么一场好梦,她人生第一次跟池浅在家睡到了日上三竿。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了房间,时今澜睡眼惺忪的坐了起来。
她望着池浅睡着的模样,目光随着肩头上明显的红印缓缓移动,终于是更加深刻的明白了什么叫做美色误人。
这一天的天气都很不错,好像昨夜在这里也下了场雨,天空碧蓝如洗,太阳透过层薄云,日光正浓。
因为她们现在是度完蜜月回家,所以没有像昨天那样,时今澜画个圈,池浅就跟她到了要去的地方,而是乘坐私人游艇,先来到了码头。
这个时候不算是旅游旺季,池浅跟时今澜下船,身后保镖拎着大包小包,分外惹眼。
可池浅不在乎这个。
前后两世的感情累计,让现在的她太想池清衍了,才刚走到家门口,就一个劲儿的开始喊:“爷爷!爷爷!”
进院子没看到人,池浅又继续喊:“爷爷爷爷爷爷!”
“你属葫芦娃的吗?”
一串爷爷还没喊完,池清衍就板着张脸从病舍走了出来。
他很不满池浅这不稳重的样子,教训道:“老远就听到你回来了,你这阵仗,都快赶上上次镇长跟他老婆来咱们这里了。”
“你生气啦?”池浅看着池清衍这样子,凑过去,朝他卖乖。
而池清衍怎么会对池浅真生气,看着她看上去跟过去有些相似,那种被晒过的浅小麦肤色,神色放缓:“出去这么多天,玩高兴了吧。”
“我没有忘了爷爷哦,这是我跟阿澜给你买的,好东西。”池浅给池清衍展示保镖提着的大包小包,说着就挽着池清衍的手臂,带他进正厅,拆礼物。
“你看,外国的山参!”池浅热情的给池清衍介绍,“这是西洋酒,你用来泡参呀。”
“你这小姑娘,知不知道什么是暴殄天物。”池清衍心疼的看着池浅拿过来的酒,把它从不懂酒的小姑娘手里拯救出来。
池清衍对着光看了半天酒,接着就把它收了起来,对池浅跟时今澜道:“正好,我也有东西要给你们,等我。”
难得听到池清衍也有东西给时今澜,池浅不明所以,但依旧乖巧点头。
池清衍走出门,就看到时今澜走向了池浅,不紧不慢的帮她整理头发。
他已经七十了,早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眼睛徘徊在这俩人身上,过了好一阵才收走。
今早池清衍就接到了池浅要回来的消息,小厨房的炉子上静默坐着一壶药。
木柴燃烧的声音偶尔传来一声噼啪,零星散落的好像是人伶仃闪烁的记忆。
池清衍想他大抵是活的太久了,久到被这世界的天神漏算了。
他还记得婚礼那天的情景,记得池浅跟时今澜,还有元明和那位婚礼策划小姐的事情。
“哗……”
刚熬好的药透过滤网倒进碗里,深棕的颜色凝满了苦涩。
池清衍不疾不徐的将药倒进碗里,眼神透过碗面铺满了复杂,但欣慰更多一些。
“此后,就完事和好了吧。”池清衍苍老的声音发出一声叹息,铺满了心疼的底色。
池浅是不知道池清衍还记得那段插曲,更不知道池清衍此去是给自己端药。
她正在跟时今澜吃着摆在桌子上的话梅干,浓郁的话梅香气弥漫在她的口腔,远远的却挤进来一阵药的味道。
池浅觉得有些不对劲,抬头就看到池清衍端着托盘,就两碗药端了过来:“我听说西欧那边经常下雨,湿气重,这正好是去湿气的,你跟小澜一人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