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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姑一身反骨(48)

作者: 视力零点二一 阅读记录

比抢来钱快。

小七妹给得快,那老货哭得也快,尤其是听到县太爷说,这三年会有人定时去他家看他有没有对孙儿进行医治时,哭得那叫一个可怜。

小七妹顿时觉得这银钱给得挺值的。

入夜后,她按照方位,摸进了仪门后的二堂。

果然,二堂左边的舍管里住着县太爷的幕僚,隔着门窗都能听到打呼的声音。

邦本房上了锁,方身大铜锁,徒手不可能打开。

于是小七妹翻上了房顶,揭开瓦片钻了进去。

满室的架阁,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好在是按照年份进行排列的。

小七妹顺利地找到了八年前,元丰六年的卷宗。

所有案件都整理成册,用牛纸包分装,里面有尸格、拘传、催科和差票等各种刑案公文,包括了在押犯人清册、自理案件循环薄宗卷……

一册薄薄的纸上端正的写着一排小字:元丰六年春,桃月,田氏族人略人案。

就是它了。

小七妹深吸一口气,打开了这份牛纸包。

田氏一族33人,自熙宁二年开始成为拍花子,15年间,可查证的受害人数高达数百人,依据“宋刑统 ”老法,于荷月行腰斩。

处死名单里有田犇的名字,然而细看,33个犯人,32份笔录,唯独少了田犇认罪签字画押的笔录。

小七妹在牛纸包里找了个遍,就是找不到田犇,唯有一张行刑前验明正身时的画像。

画像里,这个男人面目寻常,甚至还有几分慈祥。

……

老鼠胡子周全在舍管里睡得正香,不知为何觉得越睡越冷,脚底板好像赤脚踩在冰上一般。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脚边好像坐着个人。

大概是同屋同班的舍友。

“别闹,你自己的床不睡,睡我脚边干啥,整得我冷飕飕的。”

他动了动脚,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脚像僵了一样。

一下就给周全吓清醒了,抬头一看,又在对面床上看到了躺在那睡觉的舍友,这下顿时一哆嗦。

还没喊出声,就见坐在脚边的那个人飞快的凑到自己眼前,肚腹以下什么都没有,只有上半截身体。

他控制不住的想要大叫起来,那半个人伸出一根冰凉的手指按在他的嘴巴上。

“嘘……”

有个幽幽的声音说:“你看我有几分眼熟?”

人头转了过来,和他眼对眼,眼里神采全无,满脸死气。

老鼠胡子想喊喊不出,喉咙里一口老痰差点要憋死自己。

人头嘴巴不动,却有声音传

出:“我找不到我的屁股,还有我的腿,你知道要去哪里找吗?”

手指稍稍松开,老鼠胡子颤抖着问:“你你你……是谁?”

“你看我是谁?”那颗头放得低了一点,几乎就贴在周全的胸膛。

“我哪知道你是谁,你去问问别人吧,”周全道,“县太爷就住在后院……”

“元丰六年荷月,我死在这里,死了好多人,那些人都只有上半截身体了,血流了一地,我的屁股和腿不见了,只有头在那里动,我好疼啊,我是活活疼死的……”

那半个身体蠕动着,冰凉又柔软的触感让周全吓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是姓田的?”他的嘴皮子都抖了,“那个月腰斩了好多姓田的。”

“田?”那半个人歪着头,嘴巴纹丝不动,声音又冷又疑惑,“好熟悉的姓,那我叫田什么,我的屁股和腿在哪里?”

“田……田……”周全怕得说不全。

那只冰冷的手沿着他的下巴往下,停在他的喉咙那不动了。

老鼠胡子偷偷瞟了对面一眼,这么大的动静,舍友动都没动,妈呀,闹鬼了。

他不说话,那只手就开始越收越紧,那个声音也越来越森冷:“我好痛啊,我找不到我了……”

“你真名叫田大力,”老鼠胡子赶紧说,“是田犇的替死鬼。”

那只手顿时停住了。

“你要找,就去找田犇,有人花钱买他活,所以上届的县太爷从他族里多抓了一个没犯事的……”

“你要么去找上届的县太爷,要么去找田犇,反正别找我……”

那只手缓缓的从他的脖子上退下,声音又冷又细地问:“田犇在哪里?当时的县太爷在哪里?”

“县太爷升官了,好像是回京都了,田犇不知道,我再没见过了……”

“县太爷叫什么名字?”

“张孝全,他田氏一案办得好,第二年就升官了。狗日的,他升官了也不提拔我……”

“所以,田犇根本没有死?”

第46章 小七妹6

……

“咦,小老七这两日去哪里了?”陈南山来了东跨院好几趟,都没见到小七妹,于是揪住正咪着小酒的三平追问道。

“他说他去玩泥巴,还说禀告过大人您啊。”三平滋了口酒,反问道,“小小姐都已经稳定了,我是不是可以回三七观了?”

陈南山:“大人一会就到,你赏银不要了?”

“那哪能呢,就是我不要,也不能少了我那两位哥哥的。”

三平说的是那两位年长的大夫,三人如今好得称兄道弟的。

李昱白来的时候,那位假小姐已经可以睁眼了。

就像三平说的那样,她满头的头皮已经开始结痂,没有一根头发,也没有一丝毛孔。

这四日,数以千金的药材维持着她的生机。

高热不退,就用成片成片的天山雪莲磨粉口服;淤血不出,就用藏红花一碗一碗的煎水喝;满身化脓溃烂,就用生肌汤一遍一遍擦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