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夫妻俩,在蓉城果真越过越好。
钟慧仪自此,对林虹玉留下学历高眼界宽有远见的印象,她看不上林家人,却唯独听林虹玉的劝。
可后来,直到小姑子家被骗暴雷欠债几百万,她伸手帮衬后才知道——
原来林虹玉能上大学,是因为她爸的单位有保送名额。
林志成这个老大不成器,中学都没上没机会;二哥林高远又志不在此,一心想做生意发大财。
最后保送的机会就落在她这个小妹身上。
不是林虹玉够努力,只是运气落到她头上。
而当初林虹玉大费唇舌鼓动他们留在蓉城发展,也不是眼光好,而是因为他们去沿海打工,那父母就不能丢给哥哥嫂子,就要她这个做女儿的操心了。
花了一辈子时间,钟慧仪终于看清,林虹玉根本就是个自视甚高的自私鬼罢了。
她早已对小姑子祛魅,此刻听了对方这些言论,只想冷笑。
“林虹玉,你层次高见得多喜欢调|教男人,那就祝你这辈子能多调|教几个。”
钟慧仪睨她一眼,淡声道:“抱歉,我层次低,离了男人自己也能茍活。”
这阴阳怪气地语调叫林虹玉一愣。
嫂子的嘴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
亲妈跑上门控诉嫂子,她还觉得,是亲妈被赶出来心里有火故意编排呢。
现在看来,嫂子是真有些变了。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若是从前,她肯定直接就抬屁股走人了。但近来,哥嫂闹离婚,亲妈带着侄子哭诉住进她家,实在是有些不方便。
她还是想劝和哥嫂,好让自己的生活早日重回正轨。
林虹玉克制着内心的鄙夷,对着嫂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这样太自私了。”她说,“钟慧仪,你这样做,有没有考虑过你的女儿?”
这一次,林虹玉直接指责嫂子:“当初我就劝你不要急着给麦麦转学,你不听,现在怎么样?”
“听说她成绩从原来的年级前三,直接掉到了全班最后一名。上次我在妈那里看到她,她人也变得内向,一声不吭的。”
“你这么一意孤行离婚,只会让林麦在学校变得更孤僻边缘化。”
林虹玉带着点训斥的意味说:“钟慧仪,做妈的还是要多为孩子着想,不能管生不管养。你这么对林麦,我真为她感到可怜。”
她不提林麦还好,一提女儿就叫钟慧仪想起小姑子的更多恶劣行径。
从上辈子到这辈子,两次给女儿转学,林虹玉这个大学生都百般唱衰。
她自己的女儿念着最好的机关小学,却一再反对自己把女儿接来省会城市上学!
而究其目的,不外乎就是不想为了林麦去欠下人情债。
甚至,钟慧仪还怀疑:小姑子还担心林麦来了,自己要带孩子,就没法再全心全意伺候婆婆,会给她这个做女儿的增加“孝顺成本”。
就是这样一个什么都算计她的人,自己上辈子居然鬼迷心窍,就因为林麦不愿意生孩子,还对小姑子的女儿特别好。
供侄女出国留学,送侄女去住最好的月子中心,甚至连侄女女儿上贵族幼儿园的高额学费都包圆了!
钱和心都掏出去了,现在林虹玉居然这样拉踩她的宝贝麦麦!
“胡说八道!”
一直冷静的钟慧仪陡然尖刻起来:“我女儿好得不得了,孝顺懂事,才不像你的女儿聒噪烦人谎话连篇!你自己女儿都没教好,也配在这里装样教我做事?”
林虹玉似是没料到嫂子竟会突然翻脸,瞪眼张口,想辩驳什么。
而钟慧仪不再给她机会,一针见血地撕下小姑子的假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回去继续做你们林家的血包。”
“王德珍被他儿子赶出去,最近去你那了吧?亲妈上门这才几天,你就受不了,才又想起我这个嫂子来了?”
“我看你才是那个自私自利,孝心外包的白眼狼!”
心思被戳破,林虹玉脸上挂不住,腾地站起来。
钟慧仪也学她方才抱臂,拿出鼻孔看人的姿态道:“林虹玉,你把话带回去,这婚我非离不可。以后你们林家的瘟神都离我远点!””
“你——你!”
林虹玉终于还是动气,拿手指着她想骂,却又不知道怎么骂。
“你简直无药可救!”最后只丢下这么句软绵绵的话,拂袖而去。
而钟慧仪把心里想骂的话全骂出来了,往花园餐厅的沙发上一靠,舒畅地出了一口气。
自视甚高的小姑子虚情假意,居心不良,按理说她应该非常生气和感到不值。
可人一送走,她想起女儿昨晚担忧又鼓动的说,“妈妈一定要抵抗住糖衣炮弹啊”,却居然莫名地笑了。
钟慧仪想,女儿真是多虑了。
林家人现在哪能造出什么糖衣炮弹,口蜜腹剑还差不多。
骂走小姑子,钟慧仪心情大好,开始一个人用起花园餐厅的粤式早茶。
虾仁鲜香,肠粉顺滑,阳光洒在沙发旁的鲜花上,香气沁人心脾。
不得不说,林虹玉是很懂得享受的。
钟慧仪美美地用完餐,没动过筷子的甜品都给女儿打包好,准备离开时才知道——小姑子她居然,没,结,账!
又要享受,又舍不得花钱。
就跟她上辈子到自己面前哭诉,贷款还不上不想活了,结果自己出了钱,才知道她名下好几套价值百万的房都没卖。
只是怕单位的人知道她卖房还债丢脸,就用死做借口,来从自己这里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