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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有灵魂伴侣的龙傲天修男德[快穿](44)

君罔极的喉咙发出野兽一样的低沉威胁的声音,浅灰色的眼眸死气灰暗,望着凌诀天,像是下一瞬就会不顾一切咬断他的喉咙。

他忘记了说话的能力,理智岌岌可危。

眼中只有凌诀天挥出的剑,斩断的簪子,和温泅雪背对着那个人。

——温泅雪差点就被杀死了!

因为他没能杀了那个人。

温泅雪抱着他,像抱着一具满是棱角的礁石做成的骨头。

他一下一下耐心地抚摸着他的后颈,抱紧他,轻声温和,叫他的名字:“君罔极,你冷吗?我有一点冷。”

君罔极眼底的阴郁、死气、杀戮,在这声音里渐渐退却,放空,慢慢恢复清明。

像猫科动物一样的瞳孔,淡漠,锐利,寂静。

只有僵硬的身体软化,他抱紧温泅雪,试图去暖他。

凌诀天的脸上一片冰冷孤执:“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道侣?和他?他是……”

任何人看到那双弑杀毫无人性的兽瞳,都会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是人心阴暗面诞生的,拥有神魔之心,最残忍冷酷没有温度的邪魔。

他不可能爱任何人,他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温泅雪抱着君罔极,抬头看向凌诀天,乌黑的眼眸里什么也没有,像海,像夜色里的湖,雾蒙蒙的安静。

那双眼睛纯粹得,倒影不出任何身影,凌诀天甚至无法肯定,他是看着自己的。

轻声平静:“我知道。”

凌诀天:“……”

温泅雪看着他,眸光坦然。

在凌诀天的记忆里,那双眼睛即便是黑夜之中都像是沁着一汪清泉,脆弱的时候,安静地望着他,像是蒹葭坠着白露,摇摇欲坠,好像下一瞬就会红着眼眶,滴落下来。

但,这一刻,那双乌黑的眼眸里没有一丝脆弱,冷静而清醒。

凌诀天忽然意识到,他曾经看到过这样的眼神。

很久以前,他们刚从流苏岛逃出来,躲避追杀的一路,温泅雪的样貌过于出众,他们经常会遇到一些人。

试图用武力、权势、钱财,让凌诀天将温泅雪给他们。

温泅雪就是那样的,他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就算安静不发一言,就算冷冷淡淡,毫无存在感,就算他不曾看任何人,也,让人只要多看他一眼,就忍不住想要得到的美。

凌诀天想,那时候,他对温泅雪并不好,他一直都很冷淡。

哪怕温泅雪为他试药,哪怕他们已经逃出了流苏岛,他还是不信任温泅雪,不信任任何人。

至少在温泅雪眼里,是这样的。

所以,温泅雪才从不向他求助。

他好像觉得,如果凌诀天知道了,会毫不犹豫地舍弃他一样。

被凌诀天发现的时候,只会安静地望着他,抿唇说抱歉。

“……为什么道歉?”

“……因为,惹了麻烦。”

他好像觉得,被人觊觎,是他的错一样。

明明觉得自己一定要被舍弃了,却还是像温煦的小动物一样,仰头静静地看着凌诀天。

即便觉得自己会被舍弃,蕴着清泉的眸光,到那一刻也是温柔的。

好像无论凌诀天做任何决定,都没关系,他都不会怨恨,失望。

安静又内敛,分明脆弱,却让人好像被他纵容。

如果不是见过温泅雪含着眼泪,眼眶微红,安静温顺的样子,他会以为,这个人从来也不会害怕。

而不是,从未被保护过,慌张害怕都懵懂不会。

凌诀天不知道,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对自己温柔的。

“……不过是一个病恹恹快死的仆人,你若是觉得这些不够,可以开个价。”

“……滚。”那时候,凌诀天回头,执剑指着他们,冷冷地说,“他不是奴仆,是,我的道侣。再说一个字,就死!”

现在。

温泅雪看他的眼神,就好像看着当初那些觊觎者。

清冷,疏淡,无喜无悲,不露一丝真切的情绪。

像个吝啬注入灵魂的人偶。

那眼神明明并不冰冷,温顺安静没有任何尖锐,不泄露一丝情绪,凌诀天却觉得浑身都被刺伤。

那一眼击溃了他所有的防御。

任何人都能轻而易举杀死这一刻的凌诀天。

但君罔极居然没有动。

他为什么还不动手?

他若是动手,温泅雪就该知道,谁才是危险的怪物。

人群传来嗤笑不屑的声音。

“……我说怎么平白下那么狠的手,原来是觊觎人家的道侣。”

凌诀天望着温泅雪的眼神,温泅雪让所有人哑口无言、世所罕见的美,包括他们之间只言片语的话……

足够让所有人立刻脑补出一个真相。

“……真是世风日下,居然有这种人!”

“……长得一表人才,没想到,竟然干出当众强取豪夺的事来!”

“……问道书院居然也会发生这种事?”

夫子皱眉。

寻薇出声:“他并不是问道书院的弟子,也没有参与本次入学考。”

然后,小声对夫子说:“他对面那个,叫君罔极,是本次新生的第一名。”

自己人?

夫子瞬间了然,严肃望着凌诀天:“阁下是何人?为何出现在问道书院,伤我书院的弟子?”

寻薇又低声:“弟子刚刚想起来,去年我带人参加学院之间的大比,他是那一年的仙盟魁首。”

夫子:“什么?仙盟学院的?”

他瞪大眼睛,上下看着凌诀天,有些不敢置信。

再如何对仙盟学院不服,他也知道,能入仙盟学院的弟子都是万里挑一的佼佼者,而且,教导他们的都是修真界隐世传奇,怎么可能教出一个见色起意、公然杀人抢夺他人道侣的魁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