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夫后,竹马他回来了(20)
卫遥收回目光,不再看她,随手翻起桌上的书。
“哦,不准出去。”
温画缇一下僵住,恼意噌噌噌直升。
她沉默瞪了卫遥须臾,再也忍不住,上前便揪住他的衣领,“我去哪儿是我的事,我有没犯罪,连刑部尚书都管不了我,你凭什么管我?”
凭什么管我?
这句话莫名耳熟。
卫遥看向她生气、近在咫尺的脸,突然想起曾经他也对她说过。
那时候她拦他别再与一帮狐朋狗友来往,继续游戏沉沦,他却嫌她烦,把她这么瘦瘦小小的人抛弃在街上,问,温画缇,你怎么管天管地?你凭什么管我?
卫遥忆起往昔,只觉得悔恨,痛苦万分。倘若他当初不曾那么无知,早点看清自己的心......心里缺着某样东西,卫遥突然不可抑制地抱住她,温画缇一个趔趄被他拽进了怀里。
他摸着她的脑袋,方才冰凉的眸色却慢慢展开柔和,似乎带了某种偏执占有,抱住她,温柔无比地问:“为什么要走?”
温画缇被他抱得十分紧,却一阵毛骨悚然——他刚刚明显还生气,怎么突然就变脸了?
卫遥又开始摸她的脑袋,摸她的脸颊,似乎想亲过来。她急忙挣扎着阻止:“哎!等等!等等!”
他的吻飞快落在她脸颊上,只有一下。而后不解地问她,“等什么?”
温画缇:他娘的你亲都亲完了......
真他娘的,就像被狗咬了口。她继续冷漠道:“我要出府。”
“为什么要出去,你待在这儿不好么?”
他终于轻轻一笑,“你看,你的家人都在这儿。你哥哥,你妹妹都在,要不了多久你父亲也会被接来......这里有吃有穿,有人伺候你,你想要什么都会有,为什么走呢......”
温画缇越听这话越不对劲,心里有种很不安的感觉。
她觉得很奇怪,只能先搂住卫遥脖子,娇柔地一笑:“其实我回京城是为了取些东西。你看,范家是不是还没休我?那我名义上就还是范家的人,我总要回去给他们一个休妻的机会吧!要不了几天,我就会回来的。”
卫遥似乎被她这番说辞打动了,寻思片刻,抱住她的手逐渐松开,“也是,皎皎,你总要与他们做一番断绝。”
温画缇送了口气,站起身。突然见他不动,直溜溜盯着自己。
他笑道:“我会派人护送你。你要走了,不该做些什么吗?”
温画缇隐隐绷紧了脑袋:好,我忍。
她突然低下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脸侧啵了口。而后狠狠擦去唇角,潇洒离开。
从颍郡到上京的脚程,不过两天。这趟路不仅有长岁护送,还有卫遥的一堆护卫。
抵达上京,温画缇先去了牢狱。她想知道卫遥是不是说到做到,真把她爹爹从牢里救出来?
等到她赶至刑部大牢,才被官吏告知,温官人已经被人接走,送到医馆看病了。温家也解封了,此刻人或许就在家中。
她十分高兴,拿给小吏不少赏钱。正要往家赶,却在大牢的门口撞到一个人。
刑部大牢本就昏暗,又没几盏灯。
她走得匆忙,突突撞到来者的胸膛上,额头闷疼。
温画缇刚想致歉,那人却扶住她的两臂,“缇...缇娘?”
这熟悉的嗓音,温画缇显然知道是谁。
她抬头,只见一张温文尔雅的脸,正对着她笑。此人正是她夫君的同僚——程珞。
程珞与范桢同朝为官,两人官职也接近,都在宫里当差,掌管宿卫军。只不过范桢是正四品,程珞是从四品。
他和范桢不仅是同僚,更是多年同窗兼好友。除此之外,程珞还有个身份——
他是尤二娘子的丈夫。
温画缇对程珞的印象一直很好,因为程珞待她一直很友善,从未因她的出身而看不起她,这在世家子弟中极为难得。
三个月前,程珞因要事前往姑苏,已经很久没见过面,然而这段时间,京城也发生了很多事。
不过程珞既然已经回来,想必也得知了他好友范桢的死讯。
温画缇正想与他说两句,问他可清楚杀害范桢的凶手,突然就被他极用力的抱住,搂进怀里。
她吓了一跳,不会认错人了吧?
刚要挣扎,就听到程珞极似不安,又激动的声音,“缇娘......缇娘......你这几日到底去哪儿了?!我找去范家又找去温家,都没看见你,险些以为你就!......我好想你。”
虐渣
她属实被程珞吓到了。
温画缇惊骇的不能再惊骇,急忙掐他手臂。他疼得神色发紧,剎那的痛苦将人从混沌中揪出。
程珞终于清醒了些,意识到自己大为失态,忙放开她,理着衣袍与她道歉。
“缇娘,我......”
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的唐突,只因为怕她遇害,心太急了。程珞扭头看向大牢的四壁,不由叹了口气,“这里不是说话之地,咱们先出去吧。”
温画缇尚未从惊恐中回过神,但别无选择,只能亦步亦趋,跟着他先离开此地。
走出牢狱,程珞找了个稍微安静的地方,担忧问她,“你这几日有没有事?你若有难处,可千万别瞒着,定要与我说......”
程珞未说完,却注意到她惊疑的神色,不由愣怔,遂找补道,“噢,是子稷曾叮嘱我的,他托付我好好照看你。”
子稷是范桢的字。
程珞的话不仅没给自己补圆,反而让温画缇觉得更加怪异。
——他刚刚做的事,包括他现在说的话,为什么这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