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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夫后,竹马他回来了(9)

作者: 娴白 阅读记录

温画缇刚抬脚出房门,迎面便看见了长岁。

看见长岁时,她是有些吃惊的——自从范桢死亡,长岁也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由于长岁是范桢的贴身随从,停灵期间范母曾派人多次找他,却没见过踪迹。

此刻,他就活生生站在温画缇门口。

长岁手里捧着一盒古香木制的匣子,递过来。她打开一看,竟有厚厚一沓大面额银票,银票底下还压着几张地契。

长岁的意思是要她清点。

她数了数,这竟是十万多两,连地契上的铺面,都在洛阳最繁华的地段。

温画缇登时愣住,“这是?”

长岁道:“这些都是二爷留给娘子的,是二爷名下全部的钱财。”

“本来二爷在汴京还有铺面,但二爷说要全部变卖折钱,小的这几日便在处置此事,折的钱都在这些现银里,娘子务必收好。”

“二爷说,即便日后娘子要离开,孑然一人,也没娘家可依,这些钱能保娘子一世荣华富贵。”

温画缇惊得说不出话。

十万两,这么大的数,即便对于范家如此望族来说,也不是一个子弟能随时变现的。

她惊疑不定又看长岁,恍然意识到,或许范桢很早就在准备了。

他为什么要准备这些?

记忆中的某个点,突然由深处扯出——她当时便不解,为何成亲后的范桢变得吝啬。

他嫌伺候自己的丫鬟仆人太多,吵人没个休息,因此跟范母说,要把兰花院的人裁掉一半,他不要伺候的。还问范母,要把每月省下的开支,都折成现银给他。

她当初只觉范桢此举荒诞,世家大族的公子身边怎么会无人伺候?

但范桢铁心不要,范母骂了几句也奈何不了。最后为了脸面,还是给他留下两个做粗活的仆婢。

温画缇回顾这五年,如今想来,范桢好像也只对自己抠门吝啬,未曾苛待过她。她的吃穿用度跟世妇们一样,没有差的。

难道他这五年一直在攒钱么?

这样一想,很多在过去斑驳灰影的往事,却同时涌入脑海,渐渐与今日的局面照应。

原来早就有蛛丝马迹了。

温画缇骤然抓紧长岁的肩膀,“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他还瞒了什么?他为什么要怎么做!他早料到自己会死?”

一连四个问题,长岁不吭声,只牢牢记住吩咐的事,没有对其中任何做出答复。

他只是任温画缇抓,想起旧主,木头脸终于出现一丝裂痕。难得由着自己的心,哀恸道:“娘子,我们二爷的死不是意外,是被人蓄意谋杀的!”

她焦急的忍不住骂,“你这不废话吗?上元节本就城防牢固,满大街都有巡城的守卫,他却能被人射杀在浮生河边,我从没认为他的死是意外!”

温画缇发觉自己要火气攻心了,看看别处缓两口。

她努力地压下躁动,又抓住长岁,蹙眉放低声音:“快说呀!官府都查不到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是谁杀他?”

长岁抿着唇,又变成一根不会说话的木头。

温画缇明白了,长岁一定知道,范桢也早料到,但是范桢不想让她知道。

她早已领略过长岁,他要是不愿说,谁也撬不开他的嘴。温画缇心烦意乱地瞪他,目光再度回到匣子。

这些地契为何都是洛阳的?

刚刚是不是说,京城的都被卖掉了?

长岁见温画缇在看地契,想起旧主的吩咐,主动开口:“二爷说,娘子日后离开京城,可以往洛阳去。二爷已替娘子在洛阳打点好了,这些铺面都归娘子所有。”

“娘子,如今朝堂看似祥和,实则底下动荡,皇权不稳,迟早要迎来乱世!娘子定要离开京城,早做打算!”

“小的与二爷签的是死契,以后娘子就是小的主人。长岁定会护送娘子平安到洛阳!”

温画缇把木匣收好,继续背起大包袱离开房门,耳边陆续回荡长岁的话。

他说皇权不稳,乱世要开始。

可乱世跟她有什么干系?她的心很狭小,也很自私,只想她的家人都在就够了,一家团聚,长长久久在一起。

明早哥哥和小妹就要踏上流放的路,她一定要去救他们!

范桢给的钱她还不敢轻易动,生怕有何变故,只是全都收在一个极隐秘安全的地方。温画缇还是打算变卖自己的首饰,先筹到四千两再说。

彼时正值晌午,晴阳普照,范母和几个叔伯都不在家,他们去了城郊的普陀寺,要在范桢下葬之前,将他的旧物交由法师超度焚烧,好入来世轮回。

自从范桢死去,范府这几日都是来吊唁的宾客,飘荡着哀哭啜泣。到了今天,便不怎么见宾客。

此刻的范家难得寂静,肃穆,只有偶尔风吹草木的动静。

温画缇打算从角门离开,在经过堆放杂物的耳房时,突然听到诡异的动静。

自一墙之隔传来。

先是木桌猛烈撞动的嘎吱声,她放慢脚步,屏息凝气,不久后听到女子吟哦,又是哭泣又是求饶。

最后伴着娇娇娆娆的喘笑,“你个王八蛋,什么心肝啊,说我是心肝?还这么久不来看我.......唔,你轻点啊......呜呜呜......”

窗前有一株秋海棠,此刻的温画缇正好经过海棠后,闻声朝那窗户瞥去。

只一眼,她便傻了,几乎让她精神恍惚。

男人熟悉的脸庞,麦色胸膛精壮,两臂正撑在桌沿行茍且之事。

她怔怔望着,呢喃道:“范桢......”

囚衣

身下的女人两臂雪白,热得流汗之时,微微仰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