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雀钗(56)
“你若能抗得住,想或也没事,就是折磨些。”
“......”
宋南枝此刻已经觉得自己整个人由内而外快要被烧空了,恨不能化作灰烬。她的心跳也极快,似要从胸腔里蹦出来,额间细细密密的汗珠沁不停。
旁边烛台的火焰晃动了很久,宋南枝一开始忍着没开口,可后来她便不住地问:“会要很久吗.....”
实在太难受了,那脸色红透了,又开始苍白起来,浑身抖着,指甲被她攥紧在肉里,也丝毫不觉疼痛。
沈洲瞧见了她极力忍受的模样,也有些不忍:“再等等吧。”
便是这般说,他也不知这药效到底需要多久才能散,但若是宫里的意思,恐怕没有这么轻易。
他去旁边倒了一杯凉水端过去,可宋南枝却不肯起身,也不愿意看他。
他要走,却又被她拉住。
她浑身薄汗淋漓,那抓着他的手却是冰凉透骨,急切地唤着他:
“沈洲......”
宋南枝似快要溺毙而亡,她知自己此刻到底有多么不堪,可身体大脑的真切感觉,让她觉得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仅存的一点理智,是把沈洲给拉住了。
可面前的人并没有立即回应她,而是蹲下身,黑眸移到她的脸上,望着那白里透着绯色的脸,以及逐渐失神的眼神。
“如何?”
他故作不知,清凉着声问。
宋南枝顿了一下,没有答他。
方才那截藕臂朝他伸过来时,便一直紧拽着,可随着他话落,忽然松了手。
宋南枝也知道自己要求太过了,他既不愿意,也并不想强求。
她裹着绸衣蜷着,脑袋一阵发昏,声音也已经嘶哑的不行。
“世子......能帮我喊刘太医来吗?”
她不想就这么死了,挣扎着想求救。
沈洲沉下眼:“你唤太医也无用。”
宋南枝极力抬眸望着他,“可我好难受.....”
说的有些呜咽,那双泛红的眸子里,带着些乞求......再次伸手拽住了他。
“你想清楚了?”沈洲望着她,仍是在问。
他眸色深邃,五官锐利分明,这张脸平时能看见的除了冰冷克制并无其他。然而此时的眼底,却看不见半分清明。
腕间的手未松,宋南枝视线已是恍然不清,随着他问出的话,脑海里却似有什么在一点点敲碎。
她使了些力,将他扯向自己。
那冰冷的身条贴向了沈洲,他僵了一瞬,随后亦附身揽紧了她。
原本包裹的绸衣缓缓滑落,少女肤色一寸寸展露,青纹纱窗透来银白月光,落在她的身上。
柔水似的肌肤,比上好的丝绸还要柔滑,又一点点在他掌中,如芙蓉花一般绽开。
一开始他还有些怕她不适,未敢用力。可宋南枝朱唇轻颤,轻促地喘了几声,入在他的耳里,他手中力气失了控,险些将她腰给折断了。
宋南枝紧紧抓着两侧的被褥要躲,长睫愈发湿润,潋滟动人,也极是可怜。
沈洲没让她躲,手指探入柔软的发丝间,粗重的呼吸落在耳畔,反倒问她:“你如今是清醒,还是未醒?”
怀里的人没答他,脸颊覆一层薄红。宋南枝看不清他,也不知他在说什么,只是忙着匀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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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辰时,瑞王妃还在等宋南枝过来请安,等了许久没见到人,才听得许嬷嬷来说小两口昨晚终于圆了房。
瑞王妃高兴的合不拢嘴,忙说别催,让人多休息一下。可略略一想,又觉得有些奇怪。
与许嬷嬷对视一眼,便也立即明白了。
“太后昨日特意送来酒,竟是这个意思。”
瑞王妃捧着茶,有些紧张:“太后此意可是知道他们俩一直没有圆房?”
许嬷嬷道:“奴婢觉得也算是好事,倘若真要问罪,昨日也不会让嬷嬷来这一趟。”
瑞王妃觉得有理,安下了心,嘱咐厨房炖一些滋补的药膳给送去西院。
宋南枝再醒来的时候辰时已经过了,昨日夜里药效便散了,只是后来她也昏睡过去什么也不知。
衣服已经穿好,身上也干净整洁,除了身上酸软以外,一切尚好。
她也不知沈洲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没有纠结,很是平静。
春杪端着水进来,问道:“姑娘可还能行得动?”
宋南枝耳尖微红:“没那么严重。”【 】
春杪嘻嘻一笑,方才与她说:“今早二夫人派人来过了,给姑娘的信奴婢放在匣子上了。”
说完又取了来,宋南枝展开一看,面色瞬间发白。
信是二叔写得,他道宋昌平瞒下供词一事被宣帝判了罪,因为关联到王府与太子,不想再起风浪,已经下旨要再一次严刑逼问。
即是难逃一死。
宋南枝不知为何会这么快,她还在等三叔回来,倘若三叔剿灭前朝余孽有功,宣帝兴许会饶恕了她爹。可眼下若是问刑,她爹未必能等得到三叔回来。
宋南枝哪里还顾得上自己身子不适,也未来得及用膳,直接出门要去找沈洲。
先前说三叔兴许五日后便回,如今刚好第六日,她要前去问问清楚,想着或许提前将三叔之事告诉宣帝,也能宽恕她爹。
可沈洲偏偏又不见人,分明这几日他一直都在府里。
东福见她着急,安慰道:“世子今早进宫去了,想或要等午时才能回来,世子妃不妨先等等。”
宣帝让沈洲今日在旁听着朝议,内阁重臣里,除了崔相,其余几人皆赞成让薛长卫前去锦阳剿灭余孽。
“薛大人也曾戍边几年,对于那些江湖盗匪想必是不在话下,纵然他们当中有那么几个有谋略的,可我大兴的士兵也并非是吃干饭的,沿路追击,追他们个穷途末路,烧杀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