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雀钗(57)
余孽横行这让宣帝多日来忧愁至极,后来派去的人皆无音讯,连人都没找到,若薛长卫当真有信心能办成此事,宣帝没有什么理由拒绝。
太子却道:“孤倒认为此事应该谨慎处置,他们那些人毫无底线,能潜藏多年不被人发现,想必耐力极好,若是带兵大张旗鼓去追,未必能找到人。 ”
太子并没有说出当初是因为有人泄露了行踪之事,单只说那些人各个身手矫捷,围困刺杀训练有素是一支不容小觑的强兵。
薛长卫见太子这般瞧不起自己,也道:“那依太子之见,是要纵容余孽四处横行,让我们这些人当缩头乌龟?”
太子的话薛长卫一点没听进去,还很直白的把太子落荒而逃,负伤而回这件事给暗讽一遍。
太子也不恼,在一旁笑说:“既是议事,便要议在点子上,脑热可成不了什么大事。”
薛长卫气得吹胡子瞪眼,宣帝看向两人不满道:“行了,此事就这般定好了,无需多言。”
然后又将目光落在了一直沉默寡言的沈洲身上:“江州知县供词一事,你问的怎那么样了?”
沈洲道:“未曾有进展。”
便是没查,也没问刑。宣帝显然不想听见此话,免沉如铁:“朕当初把北玄司交到你手上,你可莫要辜负朕对对你的期望。”
这话暗示的意思很明显。
三皇子当即插话道:“谢荣无端被被毒死一事,你搪塞过去,如今供词本就与你脱不了干系,你竟然也想糊弄过去!”
眼下所有人都觉得,当初谢荣一口咬住宋昌平贪污这事并非是虚假,而将供词隐瞒,也是为了沈洲。
而沈洲无法解释这一点,便与承认无异了。
瑞王有功,宣帝无论如何不能罚了沈洲,但今日将沈洲叫到这朝上,一来是不想教人说他偏袒,二来是借群臣之口,给沈洲一个警醒。
宣帝的心里是希望沈洲能像往常一样,只听从旨意的。
可沈洲躬身垂首,依然是从前之言:“臣查案不力,甘愿受罚。”
宣帝遂没了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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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洲出宫时原本是要去北玄司的,得知宋南枝寻他,便又折回了王府。
昨日夜里两人都没怎么睡,早上走时见她脸色尚好,回来一见,她候在书房,容色惨白又焦虑。
无需细猜,总是因为宋昌平之事才会如此。
“世子,二叔今日给我带信,圣上执意不肯放过我爹是吗?”
“三叔何时回来?世子不是说五日后便可以知道消息吗?为何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沈洲见她脸色如此难看,没着急答她,只问了一句:“用过膳了吗?”
宋南枝不说,眼睫濡湿,低垂眼。
那便是没吃。
沈洲神情淡然:“与你说了此事不能急,你既然愿意相信,耐心等便可。”
宋南枝没办法做到什么事都如同沈洲一般镇定自若,见在沈洲这也问不出什么,转身欲走,胳膊却被他拉住。
“世子不是不愿意说吗?”
宋南枝自己心里也明白,宣帝的旨意,无人敢抗逆。从昨日太后赐酒一事来看,说明宣帝也已经对沈洲起了疑心。
沈洲既然告知她还能有希望,她便也只能相信,不敢多问,怕将人问恼了。
沈洲没答她,抬指伸至她的衣领处,抚过那脖颈上的红痕。
她今日特意穿了带领的衣裙,本是遮了脖子上那些红痕的。
“莫遮了。”沈洲忽然开口。
宋南枝神情柔静,但到底有些尴尬,被他指尖触碰过的地方,有一瞬战栗。
她不解。
“你若遮了,她们如何知道?”沈洲深眸望着她。
宋南枝遮着是因觉着羞耻,若这般公之于众,她心底自然是抗拒的。
可沈洲眼底漠然,却只剩了利用。
第32章
早起时她要梳洗, 对着镜子照时便发现了脖子上的红痕,从耳侧延至肩胛,有好一些。本想着用脂粉遮一些, 可发现怎么都遮不了。
其实后半夜里, 那些药效就挥散了,她蜷在被褥里, 通体汗湿, 只觉精疲力尽。本以为结束了, 可沈洲顺理着她缠绕的发丝,无端又攀了过来, 朝着她的脖子一番啃咬,细细磨着。
她不知为何,却又作不了反抗。
眼下听他如此一说,却是明白了过来。
但她还是觉得不适, 遂问了一句:“世子的意思是王府有宫里的人吗?”
宣帝若是对沈洲起疑, 在王府里安排眼线也是极有可能,可若真是如此, 岂非日日都要小心谨慎?
“以防万一。”沈洲收回了手,“像昨日那般情形,兴许会不止一次。”
宋南枝抬眸,有些不明白,直言问:“圣上疑心世子,缘何总在这事上纠结?”
不管宣帝是疑心沈洲与安国侯, 还是疑心与太子参与党争,若因此来暗中监视他们之间关系如何来判定, 太牵强也太奇怪了,总不能不行房事就治罪。
沈洲目光还落在那细白的颈边, 没答她的话,而是盯着她双眸问道:“后悔了?”
宋南枝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缠绵交颈,被撕扯得不成形状之时,他除了问她清醒与否,还问她可有后悔。像是生出了愧疚,不自觉就认为她便是吃亏的一方。
宋南枝将衣领整理回去,遮住了那一片雪白。
面上不见羞色,淡定至极,似乎没有将昨夜那一场意外情事放在心上,也并没有因此将自己摆放在吃亏的那一方,反倒与他说:“昨夜辛苦世子了。”
沈洲霍然抬头,惊愕她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