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桥续想(45)

云想倏地转过脸：“我追不追他，和谁、在哪里过夜，都属于我的私事。”她语速飞快，“别忘了我和你已经分手，因此我的任何私事都和你无关。”

说话太快，难免会出现漏洞。

“分手。”卓序冷冷一笑，“我们有在一起过吗？”

隔阂

分手两个字一脱口而出, 云想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果然被卓序用来做文章。

“你纠什么字眼？你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反击，“反而是我，不知道你前几天所作所为的意思——我只是口误, 有问题的人是你。”

他要玩暧昧大可以找他前女友。

“我算是见识到云律倒打一耙的功夫了。”卓序轻轻皱眉, “邀请我的人是你，一声不响就失约的人是你, 最后被我遇到和高译在club谈笑风生的也是你。我没有和你计较, 是你反过来朝我发脾气。”

云想不想解释她阴晴不定的真实原因, 因为任何质问都会令她看起来像吃醋, 索性说：“我和你一起去看音乐剧, 只是把你当成同好者。”

卓序冷嗤：“上过床的同好者？”

他低下眼看她, 隐有压迫。

“你......”

云想的脸在冷空气里发烫, 她回头看了眼, 庆幸布莱恩还没出来：“我不是说了？我们床上那段已经过去了。”

“ok, 今天失约是我不对，因为我不想再和卓总牵扯不清。”她语气铿锵, 和他划分清楚界限, “以后不会了，我不会再和你单独有联系。”

卓序平静地问：“所以, 这是你这段时间考虑的结果。”

“是。”

可能那股劲儿只有三分钟, 云想会选择在三分钟内做决定。

她的心情，像天上纷扬的雪, 终于落到了地面的实处。

卓序目光移到街道上脏污的积雪上, 冷然道：“我会尊重你的想法。”

布莱恩推门出来，一阵寒风袭面, 他差点儿被冻住。

不对，天气没冷到这程度。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下卓序和云想的脸色, 这才发现冷气的来源。

“你们，怎么了？”

“没有。”云想答，“我们不是在等你吗？”

“久等了。”

司机将车泊在路旁，卓序没理会他们，走入雪中，倾身上车。

后来的时间，云想就很少见到他了。

开庭的前夕，对方公司一直以发现新线索为理由，向法庭申请证据的强制披露。

云想疲于应付，很快将男男女女情情爱爱的事暂放一边。

卓序比她更忙，他来纽约不仅是为了这件案子，也同时在谈一桩国际合作。

当然，案子的胜败关系到了合作能否谈成。

偶尔，他们在阶梯上相遇，都是各自冷脸，错身而过。

熬了个大夜后早起，云想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黑眼圈，等案子办结，她就不用过这种生活了。

忙了这么久，许愿一切顺利。

但变动总是来得很快。

就在开庭前一天，瓴秩选定的代理律师因为肺炎紧急住院。

事发突然，他们只能请求法庭推迟审理，并需要临时撤换代理律师。

“卓总，我想，我会是去上庭的最佳人选，这个案子我是全程都在跟的，几乎每一份法律文书和证据材料都出自或者经过我手，我清楚案件细节，对诉讼策略也心中有数。”

在事业方面，云想不存在退让，一向都很主动争取，在会议上，她很直接地向卓序提出建议。

卓序并不被她打动：“我依然倾向于选择一个有技术背景并且在本地执业的律师，已经有符合的人选。”

“技术背景我的确没有，但我可以保证，我对法律的熟悉程度并不亚于任何一位当地的律师。”云想蹙眉，“这个案子，我付出了很多心血，它对我来说很重要。”

“卓总宁愿重新选择一位律师，也不相信我吗，还是说，你在公报私仇？”

“我和你有什么私仇？”卓序喝了口水，不疾不徐问。

其余人不约而同看向云想，她硬着头皮说：“可能你对我的行事风格不太满意。”

“我没有对你不满意。退一步来说，我也不会因为个人的好恶影响公司决策。”卓序的语气没什么波动，“这个案子对瓴秩来说，也很重要。我不选择云律师，只是因为你的资历还不够。”

“我欣赏你的自信，但只有自信并不足够，如果你无法拿出同类案件的胜诉率，很难说服我。”

云想避不开资历和背景的问题：“如果你选人的方式是这么的刻板，那我没有意见了。”

不做代理律师，意味着云想不用承担这么大的责任和压力。

高译邀请她去参加一个学术性质的参会，她很有兴趣，抽出时间参与。

餐会云集了法律界很多大牛级别的人物，云想遇见了当初上Securities Law的教授，对方竟然对她有印象：“我记得你的结课论文，写得很好。”

“谢谢。”云想笑开，“您这门课，也是我最喜欢的之一。”

聊了一会儿，云想无意间看向别处，好心情从巅峰开始往下落。

卓序今天也出席了，他的旁边站着的女人，一直侧脸同他说话。

高译顺着云想的视线，以为她是好奇：“哦，那是我们所合伙人的女儿，Hedy Garcia，在另外一家big law任职。”

女人认识高译，隔空向他举杯。

出于礼貌，高译带着云想过去寒暄，。

Hedy的性格非常活泼、主动又大方，外表是混血尤物，性格则是美式甜心。

她伸出手，用令人愉悦的声调向云想打招呼：“之前就有听说过你，很高兴见到你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