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桥续想(66)

而高跟鞋是美丽刑具, 穿的时间久了, 云想的腿会浮肿，脚后跟偶尔也会磨破。

云想弯腰换上, 鞋是羊皮材质, 恰恰好好是她的码数，贴合着包裹着她的足部, 柔软舒适, 但也有不好的一面：“羊皮太娇贵了，很难打理。”

“不用打理。”卓序看着前方, “回头让孙洁多给你准备几双。”

孙洁是卓序的另一个助理，很细心的一个女孩子。

无论卓序是亲自挑, 还是交待给助理去买的这双鞋，云想都觉得他有心了。

“你的意思是，坏了就直接换一双？”她调侃，“我怎么觉得，谈个恋爱，我的生活就直接从艰苦奋斗，转变成了骄奢淫逸？”

“那你可能要慢慢习惯了——习惯少把自己当钢铁人折磨。”卓序控着方向盘，驶出地下停车场，“想吃什么。”

云想打了个呵欠：“困了，回家点外卖算了。”

她的生活空间长期被工作挤占，连吃饭和睡觉这样基本的所需，都一再被压缩。

她有点昏昏欲睡，等汽车行驶了一段路，她才发现方向不对：“去哪里。”

“我家。”

云想坐直，困意褪去：“为什么是你家？”

见她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卓序不觉失笑，慢慢问：“你没去过？”

“不是。”云想说，“我今天不想去，你送我回家。”

以前去他家，她只当自己是过客，不会产生任何心理上的联系。

但如果是以女朋友的身份，那感觉就不一样了。

卓序从谏如流，调转了方向。

车停在云想家的楼下，她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

她没有第一时间关上门，而是看向卓序。

他今晚专程来接她下班，如果和他相处的时间只有车上着短短的几十分钟，她会觉得可惜。

她想要见到他更久一点。

“你，要不要上去？”

冬日的夜幕垂落，云想站在车外，开口问。

她今天穿了一条鱼尾半身裙，裸色衬衫于腰间收束，腰和臀勾勒出曼妙的曲度。

卓序注视着她：“我上去了，你打算怎么安置我。”

他的目光如有实质，云想抿了抿唇：“我家只有一张床。”

她有点恼羞成怒：“问什么问，你又不是没上去过！”

卓序轻笑，这才下车。

他不是没有发觉，云想表现得很是别扭，尤其是等到了睡前。

卓序先于她洗漱好，上床后，手指在触控板滑动，浏览着文件资料。

云想忙工作一直到很晚，起身去洗澡，又在浴室了待了很久。

门开时，蓊郁的水汽随之涌入房间。

卓序没怎么理她，由着她在床下磨磨蹭蹭，涂抹好护肤品后，包着头发，带上电脑，爬上了床。

她噼里啪啦地在键盘上打字，制造出很忙的假象，余光瞥见卓序合上了电脑，她悄无声息地朝床边挪了挪。

卓序的声音缓慢带笑：“你离我这么远，是想要把床让给我，自己掉下去？”

“没有啊。”云想无视掉两人中间的空隙宽到可以再睡一个人，“也没有很远吧。”

他轻声道：“过来。”

“干嘛？我的事还没做完，你少打扰我。”

云想故作不耐，还是朝他的方向挪近。

卓序把她抱到腿上，摘下她裹在头上的湿毛巾，她湿润的黑发倾泻下来。

他拿过一条宽大的干浴巾，覆到她头上，为她擦拭头发。

云想双膝打开，分别置于卓序大腿的两侧，坐在他的腿上，带着湿润的呼吸拂在他脸上。

“好了没。”云想催促。

“有点耐心。”卓序不为所动。

但，不是她没有耐心，她穿着裙式的浴衣，不加阻隔地坐在他腿上，再久一点，她就要曝露了。

卓序以为云想急着去办公：“你分给工作的时间够长了。”他盯着她的眼睛，“现在，你的注意力应该放在我身上。”

隔着毛巾，卓序的手掌在她头脑的两侧固定，是一种温和的掌控。

云想的胸口在浴袍下轻轻起伏。

他低下头，嘴唇与她相抵，缓慢含进、深入她的唇。

他们长久地接吻。

云想想不到，有一天她会沉迷于接吻这样单一无趣的互动。　　·

卓序解开她腰间的系带，手沿着她的背脊，自然而然地往下。

她眼里的雾将散未散：“太快了。”

“是么。”卓序沉着声音，“我只觉得太慢了，想想。”

他揉着她，察知她每一寸的肌肤上情动的痕迹，谑道：“原来是谁说，性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的？”

“原来是原来。”云想澄清，“现在我们是，情侣。”

她的少女时代失落在过去。

回想起那个默默喜欢他的自己，便觉得恋爱的进程不应该如此成人。

卓序问她：“你之前从没想过和我在一起么？”

“没有。”云想很诚实，“我是打算把你睡够了再一拍两散的。”

她喘着气，抱住他：“别咬我......”反问道，“难道你想过吗？”

“考虑过。”

“为什么？”

他淡声：“我不是说过，我不玩一夜情。”

所以他只是因为和她上过床？

云想挣扎着要起来：“卓序！”

却被他锁在怀里。

唇舌交缠，胃口被他勾着吊了起来。

他给她喂了一杯美味的餐前酒，可她已经尝过后面的正餐了，再也无法就此满足。

有过深入的契合，还会止步于一个吻吗？

房间沉入黑暗，只留下床前的一盏昏黄微弱的灯，加湿器安静地运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