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这么漂亮你不要命啦!(185)

这哥俩长得倒是有几分相似,偏偏他儿子眼神稚气,脸颊稍显圆润,看着便不如辛言忱了。

虽说还有几年,但也得拘着筠哥儿的吃食了。

几人走进书房,辛子槐站在书桌后面,望着刚写好的一副字,满意地笑了。

她招了招手:“忱哥儿,过来。”

辛言忱顿了顿,走了过去。

辛言筠的羡慕毫不遮掩,他也想过去,徐玉修抛来一个眼神,也就老实了。

最近不能惹大哥,他金贵着呢。

算了,等大哥走了,他就是府里唯一的嫡公子!

辛子槐读书不行,倒是写得一手好字。读书人讲究以文会友,辛子槐为了仕途更进一步,特意苦练过那手字。

辛言忱平静夸道:“母亲的字愈发精进了。”

辛子槐打量了长子一眼,侧身让出位置,将毛笔递过去:“写两个字我瞧瞧。”

上好的宣纸、端砚,辛言忱当初习字时,只不过用一根树枝在地上划划。

顿了顿,他拿起毛笔,姿势标准,指骨修长如玉,几个字便在纸上流.泻而出。

辛言忱。

辛子槐看着那三个字,夸道:“行笔迅捷,用笔有力,不错。”

徐玉修也凑过去看,跟着夸道:“听小厮说,忱哥儿才从书斋回来呢,他一贯好学,和你一样。”

只可惜太过锋利,若是女子,有此风骨无妨,可对男子而言,便会担心过刚易折。

徐玉修淡淡地在心底点评了两句。

闻言,辛子槐更高兴了,她提笔,在旁边写下了“辛子槐”三个字。

“母亲,我呢?”

听见辛言筠的抱怨,她便又加了“辛言筠”三个字。

可惜宣纸空间不足,最后加的“辛言筠”三个字,便挤在了“辛子槐”旁边,显得“辛言忱”三个字孤零零的。

“忱哥儿,你看这字。”

“一笔写不出两个‘辛’字,你可知晓?”

辛言忱淡声应是,辛子槐叹息一声,放下笔:“你这性子,让我如何放心。”

徐玉修站在一旁,神色同样有些动容。

想了想,他问道:“忱哥儿,你可有心上人?”

辛言忱内心暗道:来了。

“并无。”

好似松了口气,徐玉修代替妻主问出了话:“那你可愿参加大选,入宫?”

这一次,辛言忱沉默了许久。

未来如何,其实他很少考虑,他不爱女子、不爱男子,唯独爱读几本书,最常翻的是游记,如果可以,他更想游历祖国的大好河山。

可身为男子,在这世道举步维艰;身为高门嫡子,他有必须承担的责任,不论他是否愿意。

他沉默得太久,书房内的气氛陡然沉寂下来,刚才的和乐不复存在。就连宣纸上的三个名字,都随着墨迹变干,显得冰冷起来。

辛子槐暗暗皱眉,这木讷性子可不讨喜,筠哥儿倒是活泼,年龄却不够,几个庶子也是如此。

当了一辈子的“爱夫”妻主,临到此刻,辛子槐才感慨,儿子生得少了点。

恰在此刻,一只手借着衣袖的遮掩,悄然握住了她的手。

抬头看去,徐玉修目露担忧,辛子槐心中的气突然又顺了起来。

罢了,能有个嫡子参加选秀便很好,再如何,忱哥儿这张脸还是够用的。

如今只怕......他对玉修有恨,对她这个母亲有恨,对辛家有恨。

正思索间,一道温雅的嗓音响起。

“言忱愿意。”

“只陛下见惯了美人,言忱身无长物,如何确定,能被宫中留下呢?”

也罢。

不过是换个地方看书罢了。

女尊

辛子槐微怔, 随即笑了。

“我儿无需自谦。”

赞赏地看了眼长子的容貌,她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一个“陆”字, 恰好在“辛言忱”三字旁边。

这个字.....辛言忱毕竟是闺中男子,况且青州地处偏远,父亲早亡、无显赫的外家帮衬教导。

除了认识两个字外, 他对岚朝的世家大族所知甚少。

徐玉修语气温婉:“陆家, 乃福太贵君的母家,也是当今陛下的外家。”

“我与母亲修书, 她告知我,她与陆大人当年是同僚, 有几分薄面。”

这话说得委婉,辛言忱毕竟和徐玉修一起生活了14年,对徐家的了解不算少, 很快明白其中关窍。

徐玉修的母亲是从四品焰州别驾, 焰州属于上州,底下有10郡41县,虽不是刺史, 徐母的权势也不可小觑。

至于如何与陆家有旧?只因福太贵君在诞下女帝前, 也不过是宫中的八品才人。

他的母亲, 也就是陆大人,之前同样是个小官, 多半就分到了焰城下属的县。

有些交情,也不算奇怪。

如今陆大人乃从一品荣国公,和徐家, 也的确只称得上一句相识于微末。

让辛言忱惊讶的是,徐玉修居然这么舍得下本, 这么珍贵的一条人脉,就用在了他身上。

他深深地望了对方一眼,后爹笑得温婉,毫无邀功之态,母亲的眼神也愈发温和,慈爱地抚了抚辛言筠的头。

辛言忱突然觉得很可悲。

不仅因为他像个外人,还有徐玉修。

这个暗地里拿捏他的后爹,同样让辛言忱学到了很多。他没有父亲,可以说对于男子的想象,最初就是以徐玉修为模板。

辛言忱从前甚至会刻意模仿他的说话语气、走路姿态,只为了更加知书达理,更像一个嫡子。

可也是徐玉修,让辛言忱明白,后宅男子究竟狠到什么程度,又可悲到什么程度。

他出身高贵、才学不浅、内有乾坤,偏偏甘愿拘于后宅,为妻主的仕途出谋划策、为妻主生儿育女,甚至主动挑选秀丽的小侍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