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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漂亮你不要命啦!(252)

那宫侍赶到时,女帝恰在早朝,他的确脑子灵活,可也灵活得过了头,乃至一点不愿担责,生怕被那朝臣参上一本。

他便只守在殿外,等到大姑姑望见他的身影,跟着来到金銮殿外,他方才将此事禀报上去。

何谓大姑姑?

后宫虽有六局24司良人,其中不乏识文断字之人,可那到底是男子。便是能在陛下身旁伺候笔墨,增的也不过红袖添香的雅兴。

如这般候在金銮殿、随同议政的,却只能是女子。便是陛下私底下召见大臣议事,良人们也得回避一二。

而大姑姑,便是陛下身边最有脸面的那位姑姑。某种程度上也相当于年少时的伴读了,唯一的不同是,伴读出自世家大族,大姑姑则多从各地育婴堂选出,最优秀的那位跟在太女身旁,这么一听又像是书童了。

总归,大姑姑极有才学,偶尔也会辅佐陛下朝政,又因服下了药丸,并无私欲,对女帝极为忠心。

只是当朝女帝的情况有些不同。

她并非太女,且只爱与那盛家小姐一道玩闹,先帝也纵着她,便未曾安排这么个“大姑姑”。现下这位乃登基后匆忙选出,与女帝并无年少情谊,因此的手中的权力要小上许多,基本只在早朝时随侍一旁。

大姑姑冷着脸,留下一句“在此等候”便转身进了金銮殿,约莫是找时机与陛下汇报了。

那宫侍便低眉顺眼地候在了殿外。

只是等待之时,有些品级不高、早朝时站位靠后的官员看见了他,便生出好奇。

瞧那打扮,约莫是后宫出了什么事儿,可是——能匆忙到打扰陛下早朝的事儿,想来不会太小。

想来想去,也只想到了“皇嗣”二字,毕竟能入选后宫的男子大多知情识趣,君后也一贯贤德,可不会因为一点男子间扯头花的小事便扰了正事。

殿内,朝臣们恰在争论,大姑姑仔细听了听,也不过些各部鸡毛蒜皮的小事。

年一过,便该给各部拨款,虽说这事儿由户部来办,可在陛下面前哭哭穷,那不就更名正言顺了么,一时间朝堂上到处一片哭穷声。

哭个几天,大约也就出结果了,总归和往年差别不大,再一个么便是根据去岁各部的考核结果添添减减了。

大姑姑心中有了定数,便径直朝着女帝走去,附耳轻声告知了此事。

“陛下,乾清宫那位醒了。”

女帝单手支着头,胳膊搭在凤椅上,懒洋洋地听着朝臣们争论,便是那哭声再惨再真挚,她的唇角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

听说乾清宫那位醒了,她“嗯”了一声,坐直身子,却也未发一言,倒让人一时间无法琢磨她的心思。

这偌大的金銮殿,她便坐在这孤高的凤椅上,无人可瞻,无人敢仰。

大姑姑缓缓退至一旁,心底敬畏更甚。她与女帝并无年少情谊,便只能时时刻刻愈发恭谨,其中也不乏打量意味。

可都过了三年,她却始终觉得,自己摸不清这位陛下的脾性。

比如此刻,她便猜不到陛下是否会退朝。

待朝臣哭声渐缓,女帝方才给了身边人一个眼神。大姑姑浑身一凛,便大喊道:“肃静!”

这金銮殿便是一静,那凤椅之上的人,不急不缓道:“诸位爱卿可有定论?”

这一时半会儿的,怎能争出一个结果?

众人面面相觑,那兵部的女子一贯蛮横,索性直言道:“陛下,我兵部不服!银子少了,我们不干!”

刑部的人冷笑一声:“你兵部不服?你兵部不是还有军饷么?何必与我们争这两个子儿?时下并无外敌胁迫之危,我们刑部才肩负着最大的责任!”

刑部的人便连说话,都带着一股子冷气。而这一争,吏部的人也不干了:就你们刑部辛苦?她们吏部负责官员任免,更辛苦!去岁的考核还多亏了她们呢!

一时间,眼看又要吵起来,关键时刻大姑姑再次大喝一声,众人总算冷静下来。

女帝便只笑道:“诸位爱卿既有异议,不妨再各自商议一番。今日便先退朝了。”

她施施然起身,直到那凤袍的裙摆扫过层层玉阶,朝臣方才回神,俯首大喊万岁。

待陛下离开,众朝臣方才起身,发热的脑子也凉了下来——人都不在了,争个屁啊,多吵几句那银子也蹦不到口袋来!

彼此都有些纳闷:“陛下一贯勤勉,今日退朝的时间怎的那般早?”

*

“陛下今日究竟怎了?”

熙熙攘攘的朝臣里,最底层的六品官员们也在谈论此事。

在岚朝,六品以上的官员方可早朝。

而这一撮“底层”官员也分为两类:一类有进取心,大多会往品级高的堆里凑,试图找棵大树好乘凉。

至于另一类么,则胸无大志。要么年纪大,要么出身富贵,点卯后便在金銮殿上眯眼睡大觉,只盼着早点下朝。这堆人也有独特的保命技巧,那便是离高品级官员远远地,免得殃及池鱼。

余大人乃正四品尚书右丞,算不上底层。

只她一贯人缘好,又有些混子属性,与这些六品官员们关系不错,下朝后总会一起喝一杯。这不,众人八卦时也并未避着她。

“我瞧着.....有那后宫的公公与大姑姑禀报,之后,陛下方才退朝。”

若是朝廷大事,这些人没什么本事,敬而远之。可与这后宫有关,那便纷纷来了兴致。

“后宫能有什么事?等等,陛下除了遇刺那日,从未早退过,看来这事儿着实不小。”

“是极,后宫的大事儿,不就那一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