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美万人嫌总被窥伺(快穿)(157)
上完药,他将衣裳松松地裹在她身上,腰带也没有系紧,免得影响患处的痊愈。
他柔和了眉眼,将她的一缕发丝握在手心吻了一下,又为她整理了一下衣裳,一步三回头地离去了。
萧亦衍神色如常,许迦叶却察觉到了周遭那微妙的气氛,即将到她与徐怀秀的约定之期,容不得她不多想。
她抱着小狗,茶饭不思。
蒋辉以为她是牵挂萧亦衍,低声道:“您别担心,陛下马上就回来了。”
许迦叶蹙眉,半晌后,她屏退左右,说要歇一阵子,将小狗搂在怀中,和衣侧卧于榻,思索计划有何疏漏。
这段时间以来,她实在是疲惫不堪,动辄便会昏睡过去,今天也是一样,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意识已逐渐朦胧了。
恍惚间,她听到有人在唤她的名字。
是裴玄澈的声音。
她又做梦了。
侯爷的还魂引(二八)
许迦叶以为她身处梦境之中, 直到有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头,她的意识才骤然清醒,她知道除了萧亦衍不会有别人, 抱着小狗往墙边缩了缩。
那人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双手将她环住,似是要把她抱起来。
她挣扎了几下, 知道摆不脱他, 一时间有些灰心, 咳嗽了两声, 手无力地垂落。
“迦叶。”他又唤她, 声音飘渺到像是从天际传来的。
许迦叶骤然睁开眼, 她刚转过身准备看向他, 身后的人已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轻盈如绸缎的晨光中, 她看清了他的面容, 低垂着的侧颜松风水月般清朗,微微侧过头看向她时, 黑曜石般的眸子灿然生光。
她注视着他, 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近来总是梦见他死, 难得有梦到他活着的时候, 她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搅扰了这梦境。
她看见他红了眼眶, 听见他嗓音喑哑道:“我带你走。”
许迦叶没有说话, 也没有点头,一只手抱着小狗, 另一只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脖颈,将侧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这梦未免有些太不合逻辑了, 死而复生也就罢了,皇宫戒备森严,他哪里进得来,又如何带她走?
可她希望这梦能长一些,再长一些。
裴玄澈知道许迦叶心力交瘁,此时也不是叙旧的时候,为她拢了拢凌乱的衣服,从榻边的柜中翻找出大氅裹在她身上。
他想劝她把怀中的狗撇下,但见她紧搂着它,很是宝贝的样子,那狗也很是乖觉,不叫不闹的,便没有开口,绕过外间被迷晕了的宫人们,抱着她往侧殿走去。
进入侧殿,他行至书架旁,调整了一下姿势,单手抱着许迦叶,另一只手在书架的隔层中依次序连按数下。
机关响动声中,密道应声而开,裴玄澈抱紧许迦叶,快步走入密道之中。
昏暗的壁灯映照下,裴玄澈一边快速行进,一边安抚许迦叶的情绪,向她解释道:“此处密道只有萧亦衍一人知晓,他不会料到我们是从这里逃的,你不必担心会有追兵赶上来。”
许迦叶轻轻“嗯”了一声,借着灯光描摹他的面容,如今他在她梦中纤毫毕现,但也许有一天,她会忘记他的样貌,在寝殿中闷着,久不见人,她的记性越来越不好了。
她没有问既然此处只有萧亦衍一人知晓,他又是如何知道的,她害怕戳破了这一点,这梦境便会消散。
看来她的梦也知道,只有这世上最不切实际的事发生了,他才能回到她身边。
裴玄澈见许迦叶连说话都不大会了,不敢去想她到底经受了怎样的折磨,一时间只觉有千万刀斧加诸于身,抱着她的手臂颤抖起来。
他微仰起头,不让眼泪滑落。
他方才走入殿中,见她蜷缩在榻上,腰带没有系紧,衣衫也散乱着,要知道她以前最在意仪容的得体,即便是身着寝衣和衣而睡,也会将衣衫打理得一丝不茍。
也不知是她已无力去在意这些了,还是萧亦衍不愿给她留哪怕一丝尊严。
那个总是如松柏般挺立着的人,如今弱不胜衣地躺在他怀里,面色苍白、神情憔悴,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了,裴玄澈闭了闭眼,喉间涌上了一股腥甜。
等他安顿好她,哪怕赔上这条命,他也要杀了萧亦衍。
许迦叶闻到一股血腥气,凑近裴玄澈寻找源头,手按上了他的胸口。
裴玄澈猝不及防下抽了一口冷气。
许迦叶明白了,在这个梦里,他也是受伤了的,只不过不致命罢了。
裴玄澈伤口处一阵刺痛,心中却松快了几分,至少许迦叶还有让他痛的力气。
他的步伐加快了几分,这密道内部错综复杂,其中一条路径一路通往皇城之外,是历代皇帝为自己留的后路。
他低声对许迦叶道:“有人将这条密道告知于我,让我能来救你。那日宫变失败,也是他指引我逃了出去。”
许迦叶心道原来她的梦给了他这样一个活着的理由,明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虚幻,但还是顺着他问道:“是谁?”
裴玄澈见许迦叶说话了,虽则极为简短,但他还是近乎喜极而泣,恨不得搂着她融进自己的身体,声线颤抖道:“我不知他姓甚名谁,他将这条密道告诉了我,让我来救你,便因神魂虚弱而沉睡过去了。”
许迦叶心下了然,怎会有人知晓萧亦衍才会知道的密道,又恰好救了裴玄澈呢?梦境很难织造出这样一个合乎逻辑的人,便模糊了他的身份和面容。
他望着裴玄澈,见他额角覆上了一层薄汗,掏出帕子为他拭去,轻声道:“停在这里吧,别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