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但他是1(11)
白于斯颔首:“嗯。”
早就猜到了。
朱无阙继续将这个稍显突兀的话题进行下去。
“我们家的组成情况有些特殊。朱嘉明是我的生父,姚欣是我的生母。姚欣在我四岁时生了场大病,在病床上躺了三年。”
“那时候朱嘉明在外做生意,一年半载地不回来,家里就剩我和我哥,还有个什么都不管的保姆。”
“后来朱嘉明的生意成功了,大赚一笔,开着豪车回了家。和豪车与存款一起回来的,还有十六岁的江翠英女士。”
事后再回想,也是挺奇怪的。
江翠英女士才十六岁,就被朱嘉明包养了半年多。
十六岁,还在读书的年纪,被包养。
很难不让人怀疑,朱嘉明是不是有什么恋/童倾向。
为了让孩子少受朱嘉明的坏印象,姚欣拜托娘家人,将年仅十一岁的朱策和五岁的朱无阙接走,可朱嘉明不同意。
朱嘉明说什么都要朱策和朱无阙留下,如果姚欣不松口,那他们就离婚。
而那时,姚欣的病已经很重。
一年后,姚欣死亡。
保险的受益人是朱策。
临死前,姚欣告诉朱策,一定要带着弟弟,快快乐乐地活下去。
朱嘉明就这样和十七岁的江翠英女士办了婚礼,没领结婚证。
婚姻,建立在金钱与变态情/欲的基础上,以畸形关系为泥土,夯实了名为虚伪的地基。
婚后,朱嘉明和江翠英女士的生活很是和谐。
和谐到江翠英女士二十周岁的第二天,他们就领了结婚证。
和谐到才结婚一周,朱嘉明就突发心梗,死了。
而朱嘉明刚死了没几天,江翠英女士就带着徐诚入了朱家。
多巧,多和谐。
朱嘉明死后,江翠英女士独吞了姚欣死亡与朱嘉明死亡的保险理赔金。
由于两人早期没有实际的婚姻关系,结婚时间又太短,故而没有共同财产。
可谁知,在新婚之夜,不知道朱嘉明是出于什么心态,将大半财产无偿赠予给了江翠英女士。
后来又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将名下的钱财大都转给了江翠英女士。
朱嘉明的个人遗产,便少得可怜。
至此,朱策和朱无阙,一个子儿的遗产和保险理赔金都没分到。
这么说也不太准确,他们还是分到了些的。
一人十八万七,紧巴点花,能撑到大学毕业。
“所以,我不希望她好过。”
朱无阙挑着碗里的姜丝,表情淡然得像在讲与他毫不相干的故事。
“总之,徐诚现在也快死了,江翠英女士估计又会有一笔保险理赔金到账。”
“当年朱嘉明的死,警/察来来回回调查了一年多,都没能找到江翠英女士的疑点。”
“她的运气可真是好。”
“她堕了三胎女婴,生育能力依旧完好,和徐诚生下了一个儿子。有时候我都想,她晚上睡觉时能安心吗,不会觉得后背发凉吗。”
说着说着,朱无阙就笑了起来。
“都说恶人还需恶人磨,朱嘉明早在姚欣住院之前,就有不知多少个情人。可是这恶人互相折磨,最后遭罪的居然是我和我哥。”
白于斯听得舌尖艰涩。
他很难想象,在这样奇葩的家庭里成长的朱无阙,究竟要经过多少自我怀疑与苦难。
老公陪我睡觉嘛
朱无阙抬眼,望进白于斯的瞳孔中,他不禁笑起来。
“被江翠英独吞的那些钱估计是拿不回来了,但至少,我能让她过得不安生。这些年来,她做的缺德事儿已经够多了。”
“她自以为已经控制住了我和我哥,多愚蠢啊。”
朱无阙慢条斯理地剔着鲈鱼并不多的刺,动作轻缓优雅,说出的话却与其大相径庭。
“她的思想又偏封建,离了男人不能活,生不出儿子不能活,不结婚生子不能活,生了儿子不随父姓不能活。既然她想控制我和我哥的人生,那我就和她玩一玩耀祖变娇妻的游戏咯。”
“我哥负责收集证据打官司,我负责变身娇妻气死她,分工明确。”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的配合。”
朱无阙将最大的一块鱼肉夹进白于斯的碗里,笑得如沐春风。
白于斯点头,表面上波澜不惊地接受了鲈鱼肉。
背地里——如果情绪能通过尾巴表现出来,他现在应当是尾巴朝天摇成了螺旋桨。
“以后她有什么诡异的要求,都可以告诉我。”
白于斯垂着眼,剑眉下,漆黑眼珠被长直睫毛所遮挡,投下一小片阴翳。
他应当会是奶奶最喜欢的孩子。
朱无阙突然无边际地想。
如果张珠还在世,“宝贝孙子变成男同”和“男同对象根正苗红”肯定能有效抵消,最终达成其乐融融奶奶接受男同孙子只因男同对象太符合标准的结局。
“确实有个很过分的要求。”
朱无阙调出与江翠英女士的聊天记录,找到具体信息后,将手机翻了个儿,推到白于斯面前。
“她不信我们是情侣,明确表示,要看我们同床共枕的照片。”
就离大谱。
江翠英女士的要求,像极了曾火极一时的平底锅文学。
在婆婆面前,老公用手指挑逗妻子;回了村,街坊邻居都对妻子上下其手;新婚之夜,看了又看,满意得不得了。
现在的江翠英女士,就是平底锅文学里知根知底的婆婆。
不仅要收藏带血浴巾(指床照),还要录音(指保存),堪称人类十大迷惑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