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嘉气又窘,控制不住地哽咽:“烦你。”
祝遇清捞起她落在肩膀的碎发,替她绕到耳后,嘴上忍不住逗她:“怎么烦我,结婚才多久就烦我,像话吗?”
晚嘉把手抽出来,又去推他,反被擒住。
五指打开,被迫贴上他的脸,那双唇开合着:“再烦也没办法,你多担待,我以后尽量不这么烦。”
鼻音泛哑,鬓边微茬,在指肚蛰出些磨边感。
晚嘉吞下哽咽,手指移动到他的鼻脊,从山根到鼻尖,两指用力捏住,又松开。
祝遇清由她作弄,脾气好得没边了,最后问:“手还痛不痛?”
晚嘉倚在他臂弯摇了摇头,眼尾稍稍拉耸着:“困了。”
时间确实不早,祝遇清打开主驾的门,这回两手一抄,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晚嘉失重,连忙揽住他的脖子:“我自己走,你别……”
“那怎么着,我本来是哄人的,结果把人哄哭了,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卖卖体力了。”说着掂了掂肉实的臀:“天冷了,怎么还穿这么少?”
说话间走进电梯间,晚嘉还在想他前头卖体力那句,胡乱踢腿:“我手还没好!”
“放心,
这次不用你的手。”
牛头马嘴,居然也对上了。
这回,晚嘉的愠气迟了好几拍。
进了轿厢,她松开手想下地,被他由横打竖,逼近亲了一下。
分明是领了证的夫妻,他亲这一口,笑得像偷到腥的猫。
晚嘉两腿被迫挟在他左右,咬牙看这个滥发|情的人:“流\\\\氓。”
流.氓就流.氓吧,祝遇清无所谓地笑笑。
等回到家,他直接把人抱进卧室,再度追了过去。
口舌黏黏,无非是股与掌的游戏。
身体的分分寸寸都接触过,只是这回要留意伤着的那只手,咬合都变得格外温柔。
呼吸乍起乍伏,晚嘉像被蛛丝绑缚,远不及他那样游刃有余。
“头发……修了?”她抱住他,四个字半分锺才说完。
祝遇清倒是流利:“老婆不理我,我想来想去,原因大概是头发太长,碍眼了。”
“……油嘴滑舌,不要脸。”
夫妻夜话,断断续续。
后来进浴室,祝遇清把人放进浴缸,自己一头钻进水帘。
水泼到身上,水滴化线,在肌体弯曲地流,或在某些地方聚成一股,沥沥地落。
晚嘉一口气都不敢冒,眼睛乱躲,更是羞得不敢看。
好像就这样和解了。
没能波动起来的暗流,为的什么彼此心知,但谁都没有再提,似乎只是无关紧要的一件小事,而这回的摩擦,也不过婚姻生活里的小小调剂。
刚和好的关系,总还是有些别扭,晚嘉有时候觉得不对劲,
但闷头想想,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工作日过了大半,到周四,祝遇清问出她不加班,次日晚上突然打来电话,让给他送份文件。
第 34 章
【Chapter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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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丁让跑腿,晚嘉纳闷:“你让人来拿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我送过去?”
电话那端,祝遇清理由充分。
马上开会,要得比较急,文件保密程度又是A,只能麻烦她亲自跑一趟。
晚嘉没办法,只能去楼上书房,到保险柜里找着他说的文件袋,打车去了E.M。
晚八点,小广场有散步逛街的行人,全副武装学轮滑的孩子,而楼栋之上,也还有不少灯亮着。
夜色下,E.M大楼像一方环型水晶体,有明有暗,发光的格子间是凹槽,灯色莹莹。
祝遇清的助理早等在楼下,见她到了,忙过来接应。
搭的是直乘电梯,31层,很快就到。
晚嘉不是头回来E.M,以往去最多的是人资部门,但到祝遇清所在的办公楼层,却是第一次。
所见之处都铺着吸音地毯,走过接待台,再经过会客区,进了祝遇清的办公室。
助理给她准备了喝的,拿着文件笑说:“应该再有半小时会议就结束了,祝总让您等他一下,晚点一起回。”
“好的,麻烦了。”
助理走后,晚嘉立在毯面,打量起这间办公室。
极地白与岩灰,再就是实木的原色了,简明清爽,入目没有堆砌感。
比起挑婚戒,祝遇清在设计空间的品味上,明显要高出不少。
办公室不止办公区,推开隐藏门,有个小型的接待室,再往里就是休息区。
有床有被,还有衣柜和浴室,一圈逛下来,像酒店套房。
逛完后,晚嘉回到办公区。
她百无聊赖地踱着步子,正打算看看书架时,视线被办公桌面的东西吸引。
最先看到的,是那个相框。
框里的照片晚嘉见过,就是那天群里人发的,祝遇清喝酒,她抬头看。
一句句的戏谑声隐约又在耳畔,晚嘉脸上有了些微烧灼感。
明明婚礼当天也有正儿八经的合照,他非把这张摆在台面叫人看,也不晓得存什么心。
视线划开,旁边躺着一本美术作品集。
封面很熟悉,是那天陪卢彤医院拔刺时,孙晋曾经拿过的。
晚嘉走近,见封面右侧印着创作人的名字:Clear何。
翻开,一幅幅作品展现眼前。
晚嘉不怎么懂画,但看着看着,突然想到曾经看过一篇文章里,对这位何小姐的介绍——创作没有公式,而留白,是一种天赋。
色块疏密有间,用笔扎实,纹理也很生动。
细致入微的描绘,色彩与光影,空间感与意境,全是恰到好处的勾勒。
册子翻到一半,被祝遇清的来电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