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31层到地面，几乎落荒而逃。
等叫车到了家里，人更像作贼一样钻进书房，连挎包都忘了放。
她坐在椅子上，无意识地咬着手指关节，一颗心像刚从云霄飞车下来，紧张到要蹦出嗓子眼。
方阿姨不清楚她出了什么事，上来问要不要吃午饭，说煲了粤式的老火汤，料是邹芸叫人送过来的。
晚嘉魂魄出窍，呆呆地应了句：“晚上再喝吧，现在还不饿。”
等方阿姨走了，她渐渐回过神，脑子里那点吵闹劲退去，真实的噪点进入耳道，反而能凝得住神了。
她拆开文件内袋，把那几份协议拿出来。
起钉器没找见，直接用剪刀把书钉绞掉，再把桌面的碎纸机搬过来。
晚嘉转动拧把，纸张竖立，被齿轮破成一条条直屑。
才碎到第二张，公司有电话打来。
“晚嘉姐。”林苗苗声音有点慌：“你方便回来一趟吗，出了点事……”
“怎么了？”
“有个单子，被黑……不是，被人截了。”
听着不对劲，晚嘉打开微信群，粗略浏览一遍，很快抓包起身。
临离开前，还记得把没碎掉的协议塞进包里，一起带去公司。
见她下来，方阿姨说洗了盘
葡萄，问要不要带上吃。
晚嘉摇头说不用，人风风火火，抓了车钥匙就下楼去了。
等进到地下层，车门才拉开时，又有了电话。
这回，是祝遇清\b打的。
听声音他似乎在走动，问她：“刚来公司了？”
第 40 章
【Chapter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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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关上,晚嘉把包放到副驾。
电话那头还在等,她摸着方向盘，很快想出个理由：“呃……本来想找你一起吃饭的。”
“那怎么又走了？”祝遇清问：“今天没上班？”
“头痛请假了，但公司突然有点事，又得赶过去。”
“这么着急？”
“嗯,要去跟进一下。”
听见车子启动的声音,祝遇清点头：“好，慢点开,晚上见。”
结束通话，电梯也刚好到达一层。
赵仁耍贫嘴：“弟妹不会是听到我来了,所以走人？”
“她跟你不熟,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走过感应门,祝遇清收起手机：“这次回来，不打算走了？”
赵仁点头：“不走了。”
“不说要去第三世界国家挣钱？”
“钱谁挣得完？”赵仁两手揣兜,散漫地瞥着大堂环境：“我在外面也漂够久，是时候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忙点儿别的了。”
“比如？”
“比如你都娶老婆了,我不得抓点紧？”
祝遇清点头：“那祝你成功。”
“放心吧，再不成，这辈子我都耗着。”
半小时后,到了订好的餐厅。
挨小一起长大的,跟赵仁再是打嘴仗,祝遇清还是让人精心挑了地方，为他接一回风,弥补前两次的缺位。
餐厅在会所里面，出电梯不远,迎面走来几个小年轻,一路走一路闹，而领头那个，正好是汤正凯。
认出人后，他立时摘掉耍酷的墨
镜，站直身喊：“清哥，赵哥。”
祝遇清微一颔首，赵仁则笑：“成啊小凯，连亲哥都叫上了，几时跟曼曼摆酒啊？”
汤正凯小心地觑了眼祝遇清，挠着额角说：“您瞧您，甭取笑我了……哪时候回来的？”
“有几天了，”赵仁招呼他：“一块儿喝两杯？”
有祝遇清在，汤正凯哪里敢，声怯气短说：“您二位吃，我，我送人去，咱下回的，下回哈。”
赔笑过后，他麻利开溜。
赵仁奇怪：“这小子怎么一见你，跟耗子似的溜缝走？”
祝遇清没理他：“走快点，我下午还有事。”
俩人往包间去，差不多时间，晚嘉也回到了公司。
过玻璃门，猎引的招牌亮晃晃的。
跟前台打过招呼，她往办公室去。
“晚嘉姐。”林苗苗撵上来。
“怎么回事？”晚嘉兜头问了句，见她着急得很，又安抚：“别慌，不是你的问题，把话说清楚就行。”
林苗苗点头不迭。
这场突发事件，起因是元昌之前放出的HC，那个品牌总的岗位。
当时专人跟进一周有余，后来职位关闭，说是人已经招到。
人才寻访本来也是多线进行，这种情况不出奇，所有流程都正常。
而事情的波折，是平台有位猎头做回访，发现这个岗位所录取的，正是他之前推荐给元昌，且简历本来通过，但后来又无缘无故被pass了的侯选人。
这种情况，就相当吊诡了。
会议室内，一众
人坐定后，出外勤的梁进伦也驱车赶回。
他夹着眉头往前，确认联系过程：“元昌怎么说？内推，还是内部人才库？”
甲方是林苗苗对接的，她忙答道：“HR说那位人选确实来自猎头，但不是咱们平台的，而是当地另一家猎企。”
“推荐记录，跟侯选人接触的证据呢，有没有跟企业对过？”
这是出现争议时，确认人选归属的重要环节。
林苗苗苦了下脸：“他们不肯提供，说服务费已经付过了，让咱们有问题的话，去找那家猎企对线。”
连基本的沟通都不愿配合，晚嘉抓着笔，陷入思索。
甲方私下录用人选，是行业里常见的现象，也是令人鄙视的现象。
做这种事的企业，别谈契约精神了，压根就是拿猎头当免费工具。说不好听，就是白嫖。
但元昌这回不是绕过猎头，而是扯出个第三方，而且态度傲慢，实在是不够坦荡，跟企业名声相去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