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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栖春山(139)

作者: 孤荷 阅读记录

不少东西还是父皇从库房赏赐给襄平王的,端的是有价无市!

这下好了,谢瑾泰半的身家都要折进去了!

谢瑾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下次再也不要听林德清的挑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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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沈春芜的“重病”,她需要清静,所以只留下了符叙,还有尚在树上的沈冬昀。

局势转危为安,沈春芜想将沈冬昀唤下来,却发现这厮已经在树上睡着了,心可真大啊。

还是符叙将沈冬昀从树上背了下来,符叙为沈冬昀把脉,摇了摇首:“这不是时疫,是假性肺咳,想来是有人提前给他喂了不当的药物,伪造出时疫的症状。”

符叙:“我开些药方子,很快就能好——”

话未毕,对上了一双明艳清透的眸。

两眸清炯炯,让符叙怔了一会儿神。

沈春芜是奉京第一美人,眼中无神,对她的美毫无减损,反而添了一丝怜弱与楚楚,但眼中有神,则对她原本有十分的美,一下子增进二十分。

他能料到沈冬昀是沈春芜劫走的,能料到那白衣圣医是她,但惟独没有料到,她居然复明了。

也难怪今夜,她为何刻意要坐在露天庭院上,背对着三皇子和林德清,背对着所有人。

就是为了怕发现破绽。

冥冥之中,符叙发现王妃与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了。

除了容貌上的变化,还有心智、气质上的变化。

委实让他有些……不敢直视。

符叙提着药箱,开了药方子,吩咐随行的黄槐速回太医署抓药,抓好了药,熬煮好,喂沈冬昀服下后,沈春芜心中悬着的大石,适才缓缓落地。

她心中还有一惑:“虽然太医院长着一根舌头,但是,府太医,我希望你如实告诉我,我为何会复明?”

符叙了解沈春芜的近况后,适才道:“应当是时疫所致。夫人体内本就残留有致使您目瞽的剧毒,此剧毒来历不明,我抵今为止翻遍了很多异域古籍,都未能寻到此毒的真正来历。或许是弄拙成巧,夫人感染了时疫后,时疫亦是一重剧毒,以毒攻毒,反而让原本的剧毒得到了消解,夫人适才复明,并且身上也没有染疾的征兆。”

以毒攻毒?

沈春芜敛了敛眸,这倒是被环莺猜对了。

这小丫头当初就说会不会是以毒攻毒,她才因此复了明。

沈春芜疑惑,低声问:“那为何你与另两位太医,都诊治出了我罹患时疫?”

“依夫人目前的脉象,确乎如此,不过您体质较常人特殊一些,纵使感染了时疫,因体内两重剧毒相互冲撞,形成制衡之势,适才没有显着的症状,”

沈春芜薄唇轻抿成一条细线:“为何方才又说我时日无多了?”

“夫人想要演戏,我又何乐而不为?只是——”符叙道,“今日,夫人心中忧心之事过多,难免积劳伤神,还请保养贵体为宜。”

今日暂且击退了三皇子和监察院,虽说暂且解了沈春芜的心头大恨,但她到底还不能掉以轻心。

姑且回溯一番今夜之局——

为何今夜林德清要设局接谢瑾之手除掉她?

不过是因为席豫拿下了廖搴,掌握了阉党作恶的证据,也间接拿捏住了皇长子谢岫的命脉。

这一场时疫,是阉党扶植皇长子夺嫡的一架青云梯,如今倒成了她手上的一柄屠龙刀。

林德清急了,才有了今夜如此惊险的一局。

若是没有拿捏住她的把柄,只怕谢岫的下场不会很好看。

楚帝不可能因此废了谢岫。

看来火势还不够潦烈。

那就让这一把火,烧得更旺一些罢。

沈春芜抬手望着东方的月亮,慨叹今夜的月亮真圆。

不知道盛轼在做什么呢?

应该也收到了她的书信和寄物了罢?

旬日未见,不知道他看到她的书信后,会想些什么呢?

沈春芜又想起今夜裴照月护送她安全抵达宅邸,临别递来了一道信笺。

沈春芜敞开一看。

果不其然,裴照月是索求一副时疫解药,以救病入膏肓的裴太傅。

裴照月很聪颖,也很懂得装傻。

沈春芜忖了一村,遂道:“符太医,有两件事想请你帮忙。”

符叙没办法对这一双楚楚动人的眼睛说不。

想当初,沈春芜送了他一张方子,让他一举获取了太后的信任,从医正迁跃成为了太医。

他有此造化,她功不可没。

哪怕当一颗安插在太后身边的棋子,亦是甘之如饴。

符叙晃了晃玉骨折扇,温然喝了口热茶:“但凭夫人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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祯州,两广地界,兵营。

夜色朝着深处走,主营灯火通明,里中的人还在议政。

此际,一匹烈鬃穿过一重重岗哨,马蹄声撕破长夜。

“殿下,有您的信。”容朔搴开了帐帘,恭谨地将书信递呈上去。

帐内坐在上首座的玄衣男人,对其他重臣道:“且下去罢。”

重臣依次告退。

帐内余下二人。

盛轼慢条斯理地将信放在桌案上,见是京中来信,没有率先拆开,散淡地睇了容朔一眼,免了他的礼:“今番怎的有闲情,从漠北来江南看我?”

容朔坐在副座上,笑道:“听闻殿下成了家,我当时远在漠北,未能及时讨上一杯喜酒,也好奇这人间世里,有什么奇女子,能入得了殿下的眼。”

顿了顿,容朔俯眸看着远处摇曳晃红的烛火:“借着顺道给殿下送信,亲睹嫂子真容,不由慨叹,殿下眼光真好。”

盛轼笑了笑,不接这一茬,挑眉反问:“营中只有你我二人,还称我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