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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栖春山(271)

作者: 孤荷 阅读记录

似乎获悉了她的内心想法,盛轼跟她咬耳珠:“不许告诉任何人。”

“好好好,”沈春芜起了玩心,刮了刮他的鼻梁,“大乖。”

她和盛轼共同养了一只白猫,名曰小乖。

小乖这个名字是沈春芜给取的,当时盛轼还跟小乖吃起了醋,吩咐沈春芜也要取一个“爱称”给他。

沈春芜对他取了个名字叫“大乖”。

盛轼挑了挑眉,指头轻轻敲着她的额庭:“我叫大乖,那你是大春。”

沈春芜:“……”

听罢,顿时恼得要捶他。

接下来,却被他打横抱起,抵在冰龙身上亲吻。

他心中思量着沈春芜的生辰,是在开春的时候,也就是新岁过去,等将渤海国荡平,他就开始为她筹备生辰宴。

此时此刻,沈春芜的心脏,似乎成了千万只蝴蝶的巢穴,它们忽上忽下,横冲直撞,几乎要撞破胸腔。

盛轼呼吸滞涩,喉咙也干燥。

她的眼睫轻轻扫过他的干燥掌心,就跟蝴蝶的羽翼轻触花瓣的瞬间。

有什么濡湿的情绪,喷薄欲出,庶几要从胸腔里顶出来。

夜色朝着深处走去,冰场之上投下两道长长的影子。

-

不远处,戚巍冷眼旁观这一切,又幽幽地乜斜了奔月和刀九一眼,摆摆手道:“去去去,一边去,大人办事,小破孩别看。”

奔月和刀九不解地看着他,面面相觑,一阵无言,一个十八,一个二十,算哪个锤子的小破孩?

奔月挺了挺腰杆子:“我已经老大不小了,算个啥小孩?”

戚巍叼着根枯叶,嘁了声,转向刀九:“在你面前,她是小孩么?”

刀九那一张面瘫脸,微微出现一丝松动,淡淡看了奔月一眼,视线不紧不慢地收回:“不是,她是姑娘。”

戚巍:“谁家的姑娘?”

刀九唇线绷紧,不说话了。

戚巍:“谁家的都可以?”

刀九:“不可以。”

戚巍嫌弃对方是个完全不开窍的闷葫芦,好没意思。

但这番听话,听在奔月耳中,就很不对劲了。

奔月呆滞地看了刀九一眼,然后面红耳赤,蹭的起身:“我不当谁家的姑娘,我只能是我自己!”

说完,就急匆匆离开了。

戚巍在身后叮嘱她:“盯着金勒木,他今夜必有动静。”

刀九听罢,心神一凛,也跟着起身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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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第九十五章】

◎东窗事发◎

刀九和奔月一整夜, 皆是在暗中窥察金勒木的行踪,倒是尚未窥察出异常,金勒木彻夜待于四夷馆, 并未朝外多加走动, 比较起来,显得老实本分得很。

但翌日晌午的光景, 到了该启程回渤海国的时刻,金勒木仍旧没有从四夷馆出来,就显得诡异了。

他们正欲入馆查探一番,使臣却是跌跌撞撞地跑出四夷馆,满面惶恐之色, 道:“不好了, 大事不好了,二王子出事了!”

二人觳觫一滞,默契地相视一眼,先纵身入馆, 掠至寝殿,紧接着往榻上人望去。

金勒木近乎是以一种四肢蜷缩的姿态卧躺于垂珠束腰紫榻上, 面色苍白如纸,嘴唇青紫,面容极其臃肿,恍若在水里浸泡过似的,一种方正近宽的脸, 硬生生胀成了一坨圆滚滚的气球,鼻子不是鼻子, 眼睛不是眼睛, 嘴巴不是嘴巴。

围在他身侧的妃子, 伏在她身上嘤嘤嘤哭泣。

刀九先让妃子侧开,他趋前为金勒木拭了拭脉,眉间猝然染上凝色,腕间也轻微地抖了一抖。

妃子焦灼不已:“如何?”

“他死了。”刀九寒声道。

——“并且已经死了多时。”

妃子不信这一个茬似的,泣涕涟涟,嗓音更显焦切,不用太标准的中原话申斥道:“如何可能!夫君好端端的,为何会死!你们大楚,要负责!负全责!务必给渤海国一个交代!”

异国使臣死在了大楚,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乃兵祸莅临之预兆!

兹事俨如一把泄了火的纸书,顷刻之间,传遍了整座皇城,整一日,皇城根儿上,始终笼罩一团沉郁压抑的恐怖氛围,人心惶惶不已,

楚帝好不容易病好了,听及这个消息,气得又快吐血了。

本来昨日夜宴上,本就是不欢而散,兵事随时可能会重启,历经金木勒这一死,渤海国的君主届时听到这一桩事体,必定要率兵犯禁,以替二儿子讨要公道之名义,率兵攻打渤海对岸的泉州等州。

为今之计,是要先稳住二皇子妃的情绪,且遣皇城司去查一查金勒木到底是怎么死的。

燕皇后提议道:“兹事体大,不若让刑部辅佐一二,刑部和皇城司原是兄弟部门合作起来,效率必定也会高一些。再者,多部门双管齐下,也能让金勒木的妃子看一看大楚的立场和态度。官家,您说是也不是?”

楚帝觉得这个主意甚为妥帖,就采纳了燕皇后的建议,吩咐刑部派遣一小批人,去全力协助皇城司。

皇城司以审人着称,而刑部便是以断案着称,刑部主事名曰史相商。

史相商不打算给皇城司出手的机会,率先遣仵作去勘验金勒木的尸首,仵作勘验了半日,说金勒木乃是中毒而亡,至于中了什么毒,他说不清楚,这种毒在大楚不曾出现过。

仵作都勘验不出来,这无异于是打了史相商的脸。

席豫冷眼旁观全程,吩咐符叙符太医前来,符叙观察了一番金勒木的容色、舌苔、手足,寒声道:“是牵机药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