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栖春山(404)
席豫真的的喜欢她?
直至今日,两人滚在了一张枕席上,再次证明了这一点。
自欺欺人是根本没有用的。
魏红缨对沈春芜道:“我承认,我是喜欢他的,但我没办法一时半会儿直接承认,原本是战友的两个人,一下子就转变了恋侣……”
这种突如其来的关系,她实在是没办法接受。
沈春芜看了不远处的席豫一眼:“这是你内心的真实想法,为什么不找他开诚布公的聊一聊呢?”
魏红缨看起来诚惶诚恐:“他会听进去吗?”
“谁说我听不进去?”
席豫实在窃听不下去了,忍不住从柱后的凉荫里现身,正面对魏红缨做出了回应。
魏红缨吓得躲在了沈春芜背后:“你你你你……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从哪儿冒出来的?”
席豫没有回答,直截了当上前,抓住了魏红缨的腕子,就往月门外的凉荫处去了,大有一番长谈的架势。
魏红缨挣脱无果,她的力气居然没有席豫大!
真是岂有此理!
她朝着沈春芜投去求助的眼神,希望友人能够来帮一帮她。
沈春芜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魏红缨一昧逃避并不是什么好法子,与其畏畏缩缩的,还不如坦诚应对本心。
如今也不知道晁娘跟盛轼谈得怎么样了。
沈春芜煞是好奇,忍不住朝着寝屋的方向走去。
但被戚巍拦截住了。
戚巍道:“我有话对你说。”
沈春芜:“……”
这威严峻肃的语气,听起来山雨欲来。
沈春芜规规矩矩地跟随戚巍到正堂里。
起初,戚巍温和道:“昨夜过得还好吗?”
沈春芜心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横竖是逃不了一顿叱骂,索性脖子一伸,全招了罢!
沈春芜将昨夜的事都说了,然后阖上眼等着挨骂。
戚巍道:“我都知道了。”
然后呢?
沈春芜道:“您骂我啊。”
戚巍道:“圣上承诺,他从旁支宗族抚养了一位继承人,接下来执政满一年,他退位让贤,跟你定居于此。”
顿了顿,他说:“反正你去哪儿,他去哪儿,妇唱夫随。”
言讫,戚巍从袖裾里摸出一份纸折子,上面果真是盛轼的承诺书,还烙下了大红印。
沈春芜心里掀起了万丈狂澜。
她不可置信地捧着这一折承诺书。
盛轼再多当一年皇帝就退位?
前提是,她得同他回去,当一年皇后。
沈春芜闻及此,心中有一小块地方塌了下去,虽然塌陷的痕迹不甚明显,但它到底还是塌陷了下去。
戚巍也不催促她马上给准确的答复,朗声说道:“你好生想一想,我和你晁姨都尊重你的意见和选择,盛闻舟那个臭小子,被我俩狠狠教训过一顿了,人已经老实了,不敢动什么妄念,接下来这一段光景,你且好生想一想,也别有什么太大的压力。”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盛轼果真没有出现在沈春芜面前,她以江大夫的身份正常坐馆,日常过得平静如水,跟开战前无甚两样。
唯一的变化就是,很多来寻她出诊的百姓都会问起她左手无名指上的草戒,问它是个什么来历。
很多人都很好奇这个东西。
因为款式跟尾戒肖似,但戴的手指不同,寓意也就有了霄壤之别。
其实,也有不少人知道了沈春芜过去的身份,但众人都选择平常心对待。
【作者有话说】
QVQ
139 【第一百三十九章】
◎追妻火葬场◎
沈春芜拭脉之时手指会绽露在空气之中, 很多人都会看到。
沈春芜通常会说,这一枚草戒是自己折编来玩玩的,于是乎, 有个小女童问她能不能把这枚草戒送给自己, 作为交换,她会送上很多猪肉——小女童的父亲是屠夫, 专门屠猪的。
沈春芜也不能明确地拒绝,就说先为小女童望闻问切,再问她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小女童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说起了这几日的所见所闻。
其中一件事引起了沈春芜的注意。
小女童看到了布告栏, 说前日城中涌入了一位大金俘虏, 伤了好几位官兵,目下下落不明,杨渡不断加强夜间巡查与看管,禇赢那边同样加强了城防的警戒。
倘若沈春芜没有猜错的话, 这位俘虏应该是金帝或如雾帝妃的心腹,时刻想要摆脱桎梏, 去投奔那远遁漠北之上的两位主子。
白昼的时候,此人肯定不敢妄自作乱,所以,夜间才是此人行动猖獗的时刻。
沈春芜不想重蹈上一回的覆辙,上一回就是因为走了夜路, 才招致了不少麻烦与险阻。
她若是落难了,或是被那个逃犯盯上了, 牵累的人必定是盛轼。
她这段时间心理活动很是复杂, 在“待在潍城”与“跟盛轼回宫”二者之间做选择。
待在潍城, 意味着悖逆自己的本心了。
跟盛轼回宫,就显得很没骨气,而且,晁娘肯定不会跟她回去的,让她和舅父都待在潍城吗?
沈春芜的思绪剪不断理还乱,傍午歇了医馆后,行路回家,听到路边有一声猫咪叫。
嗷呜嗷呜嗷呜——
声音让沈春芜颇感熟悉,不由自主循声望去,看到了一只白绒绒的猫儿正躲在草垛边上,一错不错地望着她,样子却并不警惕,恰恰相反,显得有几分亲近之意。
沈春芜看这种白绒猫,越看越眼熟,越看越是喜欢。
微微蹲住身躯,朝着它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