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怎跑来这儿了?方才那人是谁?”女子问着,皱眉回头看了眼。
懿德公主扬起脸,耳边还是凌子良方才的话,他说何时都可以去找他:“我就走走,念真你太大惊小怪了。”
“山长等着你呢,快过去吧。”念真是皇后身边的女官,三十多岁,行事很是稳当。
懿德点头,朝着书院后的客房而去。
正午时分,一艘画舫停靠湖岸,几个人陆续上了船。
无双没想到凌子良也来了这边,很是开心,扶着人站在船头,看着岸上的祭礼。
热闹的锣鼓声,一群人带着面具在乐声中跳着祭礼舞,围成的圈子时大时小。
船舱中,龚拓已让人备好了酒菜,满满当当的一桌。
画舫游湖,四下景色美不胜收,配以美酒佳肴,实没有比这在惬意之事。
龚妙菡跑了半天,肚子早就唱起了空城计,第一个跑到桌边,但因为她年纪最小,必须等到所有人坐下才能轮到她,只能在那边等着,看另外五人慢吞吞往这儿走。
“书院没有饭食吗?跑我船上来。”龚拓瞅了眼自己的妹妹,语气淡淡。
龚妙菡嘿嘿一笑,厚着脸皮也不恼:“哥,一会儿我帮嫂子剥虾。”
“你?”龚拓停下,打量着,“你又想做什么?”
“你老是冤枉我,就不能是我真心实意?”
六个人围坐桌子前,用着午膳。
晌午过后,无双去参加了刺绣比赛,龚拓去了秋千比赛,最后收获彩头;溥瀚漠也利用射箭比试,为凌无然夺得了想要的头簪。
彩头并不重要,而是他们在参与的时候,所得到的开心。
欢笑,开怀,往后的每一日都会想要这样,彼此携手,克服难关。
有什么是比时时舒心,更好的?
两日后,凌子良进了宫,参加皇帝为举办的赏花宴,不出所料,他得到了皇帝的赞赏。关于乌莲寨的过往,皇帝并没有再追究,毕竟当初凌子良只是针对贪官,从不会祸害百姓。
一场赏花宴下来,凌子良也就决定,参加接下来的秋闱。是以,他要马上动身回原籍观州,进那边的考场。与此同时,凌无然与溥瀚漠也准备动身回北越。
三兄妹要暂时分开,心中总是万般不舍,晚上都聚在凌家。
“我又不是不回来。”凌子良在屋内踱着步子。
也不知宫中御医用了什么药,他的腿一日比一日好,从最开始经脉慢慢修复活络,到后来他自我的坚持,效果是明显的。
他的好转让两个妹妹无比高兴,过往的苦难统统过去,或许不会时常在一起,但是会知道彼此在哪儿,过得好不好?
凌无然想起了一件事,问道:“大哥这次进宫,可有见到小德子?”
既然人在皇宫中,肯定是知道凌子良回去参加赏花宴,没有抽空过去见一见吗?
“他,”凌子良摇摇头,到了太师椅前坐了上去,“宫里没有这一号人。”
之前,龚拓也查过,宫里没有叫小德子的。
“大哥有没有想过,小德子不是个太监?”凌无然不想大哥一直蒙在鼓里,干脆开口实说。
“不是?”凌子良一笑,脸上并无对这件事的烦恼,“那也是他的事。”
凌无然胸口一堵,这个大哥精明起来赛诸葛。她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就差说出那是个姑娘,他这边云淡风轻的放下了?
一想,似乎人认不出那小太监是女子,也属正常,当初她和溥瀚漠初识的时候,他也没发现。
无双在一旁喝茶,没有掺言。她不像凌无然有时会急躁,她更觉得事情安静的顺其自然就好。若那小德子有心的话,迟早是会出现的。
宫里的女子,无非就几个身份,按照小德子年纪来看,第一猜测是宫女,可问题是宫女出不来宫门;因此,也就剩下一种可能,那是个女扮男装的公主。
而这处宅子,原先被赐给懿德公主,后面凌子良据理力争的要了回来……未来的公主府被抢,那位千娇百宠的公主怎么可能轻易松手?但是明着来,碍着她的身份,所以扮成了小太监。
无双心中这里顺理着,不禁往凌子良看了去。
“无双,你怎么了?”凌子良问,嘴角温润带笑。
“没有,大哥南下路上多加小心。”无双压下了自己的想法,换成叮嘱。
如今凌子良要准备秋闱,正是关键的时候,南下后还要处理乌莲寨的事,她并不想拿懿德公主的事来分他的心。
。
夏日里最热的时候即将过去,鸣蝉依旧赖在树上声嘶力竭。
新宅湖中心的水榭中,支了一张躺椅。无双懒懒躺在上面,热天里,这处很是清亮。
一旁桌上,摆了一个冰盘,上面搁着葡萄、李子各类的水果,只要手一伸就能拿到。
她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日子太热,整个人懒得不爱动弹,就喜欢找个凉爽地方,吃些冰冰的水果。
宝盈抱了几支未开的莲苞,插在柱子旁的立地花瓶里,又点了熏蚊虫的香料,这才离开。
无双翻了个身,抱着玉枕趴在躺椅上,纤细的脚踝自罗裙下露了出来。脚上绑着一条彩绳,嵌着个小金铃儿,一动弹就有清脆的声响。
这两日没什么事儿,宋夫人去了将军府,宋将军京城的事情办妥,要回边城;龚拓也有四日未回来,带着人出了京城办事,归期未定。
无双算着日子,离着八月已经很近,远在观州的凌子良是否已经准备好秋闱的事宜?
秋闱会在八月中旬开始,因为在秋天里,故称秋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