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何故谋反(8)
“先生可有医治之法?”
“只需开些镇心安魄的汤剂,七日必醒。”
原来那日花寅驱动人火,魂魄离体,正要入鬼门关,被虞时唤回。
天子自幼体弱,哪里禁得住离魂去救人,虽将花寅喊回,自己的魂魄却徘徊于宫中,不能回去。
七日后天子果真醒来,仍虚弱不已,董玦日夜照顾,不让其余大臣靠近一步。
天子不能上朝,董玦便传天子诏书,就护驾之功论赏。
封花寅为左司徒,渊九侯,食邑万户;花巳为太傅,南阳侯;花酉为校尉。
花巳领了圣旨,兴高采烈,于京城寻欢作乐,歌舞酒肉,三日不觉。
花酉也不知这些是什么,本来也跟着高兴,但见姐姐脸上并无喜色,瞪着大眼睛想半天也想不明白。
又被大哥拉去喝酒,喝得烂醉,差点死过去。
花寅悉心照顾了他几日,等他醒酒后,劈头盖脸一阵打骂,待小弟发誓再也不喝酒才作罢。
花酉这个校尉有时候还忙些,去练练兵,打打架,但是他大哥是一天到晚都在寻花问柳,他二姐上上朝,也没什么事做,整日就关在屋里看那些天书。
这天他处理完公务,路过长歌楼时,看到大哥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也不知有什么乐趣。他撇撇嘴,正要装作没看见,不想花大哥看见他了,连忙将他拉过去,压低声音:“这位公子是董大将军的侄子董瑛,咱得好好巴结巴结。”
花酉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问:“怎么巴结?”他可没像他哥一样压着嗓子,本身嗓门又大,这下董瑛本人都听到了。
那董瑛寻着声音望过来,见他生得莹润可爱,眼如明星,遂起了歹意。
心想花氏三人,所忌惮者为花寅耳,这花巳趋利避害蝇营狗茍之辈,不足为虑,花酉莽而无谋,必为我所得。
要除掉花寅,不用等别的机会,眼前就有一个。
他计上心来,便朝两兄弟走去,道……
不知董瑛说了甚么,欲知后事,请看下回分解。
花巳心迷入赌局 董瑛挑拨兄妹情
董瑛见了花家两兄弟,计上心来,便上前,见过二位,拱手行礼后,笑曰:“原来是二位英雄,在下久仰大名,只恨才疏学浅,不敢交也。”
花小弟听了,喜上眉梢:“俺哥哥正想来巴结你呢!”
花大哥忙用手捂住小弟的嘴,尬笑几声:“公子过谦了。”
董瑛抿嘴一笑,将二位请进他的长歌楼中。
花小弟走了几步,便蹲下不走了。董瑛笑问:“花小将军在看什么?”
“俺在看你的木板。”
“哦,可有什么异常?”
“这是沉香木,俺小时候和姐姐去城里卖,一棵木便能换好多只小猪崽。”
花大哥把弟弟拉起来,小声说:“别“俺”来“俺”去的,丢人。”
董瑛听得分明,轻声道:“承蒙小将军喜欢,若是喜欢,我这就遣人送到贵府。”
“谁喜欢这个玩意儿,俺喜欢小猪崽。”花酉暗自摇摇头,跟着他二人沿着沉香木的阶梯往上走,望见檐边鸱吻、脊兽镶金点银,斗拱交杂,悬挂丝绸绫罗,异香扑鼻,不过他看久了也觉得无甚趣味,倒不如平日与姐姐躺在树下望夕阳有趣的多。
三人上了雅间,视野顿时开阔起来。他也甚为满意,此处可以望见京城的风光,可见远山连绵如画,又可见歌搂层层,人来人往如流水,戏台你方唱罢我登场。
董瑛命人给二位斟酒。但见门外飘来水红单罗纱,风停之时,红纱坠落,听见几声娇笑,走进来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婉转风流,水杏似的眼眸含羞低垂,欲拒还迎。
她给花巳倒了酒,正要给花酉倒时,花酉忙摆手:“姐姐不让俺喝酒,还是换了凉水来。”
“来了长歌楼岂有喝凉水之理?”董瑛朝她摆摆手,她领命下去,不一会子端着个鎏金银的青瓷碗上来,里面不知装了什么,香气浓郁隽永。
她垂着头,将碗摆在花酉面前。花酉心想,闻起来倒是香,就是只这么一小碗,吃两口就没了,好没意思。他捧起碗就喝,喝了一口,顿时眼旸心迷,心道,吃了这碗汤,才知道白活了十七年!
董瑛见他如此,嘴角噙笑:“此乃合欢汤,将军若是喜欢,以后只管来找鄙人便是。”
花巳见董瑛眼里只有小弟,想是因小弟得了个校尉一职,有些实权,自己空封侯,实际并无谋得一官半职,想来这董瑛瞧不起自己。如此想来,不免有些憋屈。
董瑛察觉花巳脸上已有不喜之态,暗自冷笑,脸上却仍十分客气:“我这长歌楼,有三最,一最为美人,二最为美酒,三最为好戏。今良辰美景,二位可移步共赏。”
三人倚着栏杆,可见三楼的戏台。花家两兄弟自幼家贫,并不怎么有听戏的机会,看了几眼也没看进去。
花巳见四楼有人欣喜若狂,有人以头抢地,悲痛不已。因为这是什么。董瑛道:“叶子戏,风流公子最爱玩的。”
花巳观看几局,说白了就是字牌,和他们小时候玩的也没差别,只是花样好看些,赌得更大些。登时跃跃欲试,前去试了几把,连着数把好牌,赚得盆满钵满。
他这下兴头上来了,越发不肯离手,面红耳赤,两眼放光,只盯着手里的牌,大气不敢出,好似要吞了它们。身旁喧闹的嘈杂声渐渐淡去。
伶人揭开牌底的瞬间,全场沸腾。他又赢了,翻四倍!足足万两黄金!
众人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