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他时我总下不去手(124)
谢家造反,谢淑妃自然是不用像此刻的女人一样,抓着一个青铜蜡烛台戒备着闯入的叛军的,那她定是皇后了,床上那个便是一国之主。
男人没多理会迟水,他们的任务是杀了卧床的君主和皇后,便可让谢家坐拥江山。
因而,他们提腿跑向床边,要把皇后的头颅砍下。
迟水的距离过远,实在跑不过那两个男人。
不过,谁让她自来便是袖箭的出色使用者,两支小巧的箭射出,一支插入了跑得更远的那个的后脑勺,一支刺进了另一个的脖子。
他们直直往前倒去,手中的兵器滑落。
皇后瞪着眼睛看他们,高度的紧绷使她呼吸不由自主的短促。
确认那两个没了生息,皇后才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烛台。
迟水在皇后面前行礼:“娘娘,民女来晚了,愿娘娘恕罪。”
皇后没力气地坐在床上,她笑对迟水:“你便是阿涧说的那个姑娘吗?着实是个好姑娘。如今不是寒暄的时候,孩子,你快去叫些人来,本宫一个人守不住陛下。”
迟水应了个“是”后立马出了门,恰好碰上萧鸣涧也打到了深宫,于是就把他拉进了屋内。
皇后见着萧鸣涧,眼泪一下子滚出。
她急急地到了萧鸣涧眼前,摸着他的肩膀和脑袋,带着哭腔道:“愉放那孩子说你没事,可母后还是担心。总算,总算是见到你生龙活虎的。”
萧鸣涧任由母后掐着自己身上的肉,笑着安慰道:“母后不急,涧儿好好的。”
皇后把泪水擦了擦,又忙抓住萧鸣涧的手:“涧儿,快去看看小枝和小柯,母后不知她们有没有逃出去。”
“儿臣方才刚从有馨宫杀了几个回来,并没见着两个皇妹。但宫门该是被谢淑妃打开的,她们如何能从宫门处逃?”
“并不是宫门。”皇后抬眼看了看萧鸣涧,犹疑了片刻,为着萧宁枝姊妹的安全终究是说了:“是那座废殿,里头有一处连接宫外的地道。”
萧鸣涧看着皇后,半天说不出话来。
“外边打得如何了?”迟水嗅到眼前二人的气氛有些不对,原想问问有关那什么废殿,但见萧鸣涧情绪不大好,便开口把话题转移。
萧鸣涧眼底的一层悲伤落在迟水眸子里,他却用镇静掩盖:“叛军清除得差不多了,阿水,你在这守着母后,我去看看两个皇妹。”
说罢,萧鸣涧跑了出去。
殿门被踢坏,迟水只能将其轻掩。
她把屋内一窗户纸戳破,透过小洞看着屋外的动静。
叛军忽然就越来越往深宫里来,但还不待他们找到第一座宫殿,就被萧鸣渊等人用刀剑问候了。
宫里的打斗用来一个时辰才停歇。
小项将军和愉放负责去把活着的人捆缚,萧鸣渊回过敬华宫,见里头是空无一人,在宫里四处喊了楚倚雨和轻玉的名字也没人应答。
他整个人都跟在热油上煎着似的,眼眶红着泪水,眉毛拧在一起,进了迟水等人在的寝殿,也顾不得行礼,跪到皇后面前抓着她的手臂就是问:“母后,雨姐姐呢?雨姐姐为何不见了?雨姐姐在哪?”
皇后拍着他的肩膀抚慰:“渊儿放心,母后让雨儿回丞相府了,那儿安全些。”
萧鸣渊把脸上的泪揩了揩,站起身:“母后,恕儿臣失礼,儿臣想去找雨姐姐。”
皇后宽容地笑笑:“叛军都处理好了?”
见萧鸣渊点点头,她才说:“那渊儿快去吧。”
萧鸣渊极快地行了个礼,头也没回地跑了出去。
皇后看着他的背影,倒是笑出了声:“渊儿还是像个孩子。”
屋内醒着的除她之外便是迟水,迟水不确定她是不是在跟自己讲话,但还是开口跟她搭话:“殿下和太子妃的感情是我们有目共睹的好。娘娘,在毅州时,殿下可没有孩子模样,是值得百姓和士兵托付的好太子。”
皇后扭头看迟水,接着便走到她跟前端详起她来:“孩子,你叫阿水?的确如名字一样,水灵灵的。”
迟水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们涧儿还是好眼光,能看上你这样的姑娘是他的福气。”
“娘娘,他这些话也同你说?”迟水有些不可思议。
皇后很喜欢迟水这双黑亮黑亮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不肯移开,她又笑得开怀:“涧儿害羞,不曾对本宫说过这些儿女之事。但是别忘了,你们的师父可是本宫的兄长。”
“不茍言笑的师父也喜欢谈论这些事?”
“你呀,还是不够了解你们师父。这要是被哥哥知道了,他怕是又要在心里难过好一阵了。”
迟水眨着眼睛,想着哪日写信给师父问个清楚。
谢廉安和谢淑妃兄妹俩以及仍有一条性命的叛军被小项将军和愉放押到寝殿外,他二人到殿门口停住往里请安。
“孩子,你去帮本宫看看。这没个遮挡的,本宫不便于见他们。”
迟水接令,迈出了门槛,传递了让他们请起的话。
她再定睛一看,发觉庄子上大家也被绑着,被迫地跪到地上。
迟水正要为他们分辩,小项将军也正预备禀报,萧鸣涧从一侧走到了寝殿门前:“母后,废殿里边外边都没有小枝和小柯的身影。”
皇后往窗子靠了靠:“不知是否逃出去了,涧儿,你着人去寻一寻。”
萧鸣涧点了几个手下,让他们出宫去。
小项将军开口知会情况:“娘娘、王爷,宫中叛军皆被清理干净,敌我两方的尸体都在收敛,小将把主谋抓了来,在此跪着。此外,有一群短打装扮的男男女女,原是在帮着叛军打杀,后来不知为何反过来帮我们,小将拿不准他们的心理,也绑了来,请娘娘和王爷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