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他时我总下不去手(132)
在地牢的大门前站定,萧鸣涧也不急着进去,而是又吩咐了一个人进去,把他要审的人单独绑到了一个牢房里等他。
做完了这些,萧鸣涧就在阴影下站着,静静地等着愉放和那个宫人来回话。
宫人来的要快些,因着他请的是本就在宫里的人。愉放则由于要出宫门而慢了些许。不过好在愉放骑马向来是娴熟的,也就跑得快些,又给他请的人所乘的马车开路,也没比那宫人回来得晚。
这宫人请了人后,又按着萧鸣涧的吩咐,先行过来禀告。
他对萧鸣涧行行礼:“王爷,陛下马上到。”
萧鸣涧咽咽口水,小心地往宫人跑来的方向看去,忽然就有些局促。
所幸,愉放拉着那人,先过来了:“王爷,史官大人到了。”
他身边的那个男人给萧鸣涧请安,萧鸣涧点头回礼。
终的——宫人走来的那处,浩浩荡荡过来了一众人,前边那个身穿黄袍,在一个老公公的搀扶下缓缓走来,他身后则跟着长长的一条宫女和宦官,为他拿着可能用上的物件。
这边的几个看到来人,都已做好请安的姿态。
萧鸣涧瞥见了那边的一队人,连忙就闪进了牢里。
外边喊着:“参见陛下。”
萧鸣涧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牢里回响,他眼神晦暗,嘴角却是有一丝不明的微笑——
好戏就要开场了。
昭雪
被引入用于审讯的牢房后,萧鸣涧站到双手被吊起、不得已跪在地上的谢淑妃面前。
谢淑妃见是他,嘴边扬起一抹轻蔑的笑。
手里转着折扇,萧鸣涧没想绕弯子,于是他直接问道:“说说吧,十二年前,你如何害了本王的母妃?”
谢淑妃一声轻笑,将头歪向另一边:“你母妃啊……我倒是许久没有想起她了。”
“尽快把话说清楚了,免得受皮肉之苦。”
“有意思,”谢淑妃笑看他,“我们二皇子的母妃,不是人尽皆知感染伤寒,惨死冷宫吗?来审我作甚?你该去把那些身上受了风的人拉过来拷一拷,看是不是他们十几年前害死了你母妃。”
她这样不配合,萧鸣涧眸子里有了些气。
谢淑妃嘴上不停:“云姐姐的名字早成了宫里的忌讳,二皇子这会子提起,是想你父皇脸上不好看?也是,那年二皇子尚年幼,怕是不知晓你母妃做了何等事,才落得入冷宫的下场。”
她明白萧鸣涧早把那日的事在心里想过几千几万遍,也知她这般说话定会惹恼了他,可她偏要说,她偏要让这些比她过得顺遂的人有百般痛苦挠心。
方才,她这样的态度在萧鸣涧心里掀起的不过小小一阵涟漪,对他而言,是极好压制的。
但一提到姜贵妃,萧鸣涧脑子里那根理性的弦彻底崩断。
他手中合着的折扇猛地打到谢淑妃脸上,玉制的扇骨坚硬,他力道又不小,谢淑妃被打得偏了头,右边脸颊也现出一条框状的粗红痕。
不过,萧鸣涧这般,反倒让谢淑妃愈加痛快。
她疯了似的笑了几声,头瞬间扭回,眼睛冷冷地射向他:“二皇子可别拿妾身出气啊,你的母妃不是你父皇亲手害死的吗?”
又是“啪”的响亮一声,谢淑妃左边脸颊也起了红。
萧鸣涧坐到身后的长凳上,同样不客气地瞪她:“那日王氏入宫寻你,出宫时身边少了一个婢女。而由己宫中人所说,给本王母妃送了餐食的那个宫女脸生,后来这个宫女竟被发现惨死宫中。朝廷判定是母后宫中那个侍卫与母妃有染,而那侍卫恰好是母后的表弟,宫里人们便猜测事情属实才让母后一家下杀手灭人证。如此,一下子牵制了后宫中除你外的两个嫔妃,可真是个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把这一篇话听了,谢淑妃又“哈哈”笑起来。
她身子往前冲,却被绳索牵制,也就只剩了脑袋向前探出:“二皇子臆想的能力倒是出色,你何来证据?”
“你自会承认的。”萧鸣涧说着,便往身后的墙走去。
那儿悬着许多审问犯人的武器。
他取了一条鞭子回来,在手里上下晃着,走到离谢淑妃一步远的地方。
谢淑妃细皮嫩肉的,平日里受些皮外伤也要疼得直吸气。这会见了这条粗大的鞭子,她到底是心底略过了几阵恐惧。
但她还是不肯松口。
疾速的风声一过,接着就是鞭子摔到人身上的声响。
谢淑妃痛得身子往后一坐,整个人都蜷了起来。
萧鸣涧的折扇挑起她的下巴,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淑妃娘娘,该承认了吧?”
疼痛感在身上蔓延,渗进了谢淑妃的心里,突然就把往日的一处伤疤震裂开,让她整颗心脏都变得血肉模糊。
她好像有了勇气,突然疯癫地喊:“我早就死了!你杀了我啊!杀了我啊!她死了难道不是一种解脱?在这待着只怕她早疯了吧。”
萧鸣涧蹙眉看她,眼神里是嫌恶。
又是一个鞭子落下,谢淑妃全身在抖,停下疯言疯语。
“快说。”
谢淑妃抬眼看他,眼睛却被疼得有些睁不开,只能微眯着。
她头靠住了背后的墙,嘴角扯开一个苍白的笑:“听闻你爱上了哥哥养的一个棋子,还是琰儿从前要娶的姑娘,你们父子两个都是一样的,爱抢别人心上人的王八蛋。”
眉毛皱得有些疼,萧鸣涧有些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了。
说他,大抵是谢廉安几个在她面前又将谢家美化,把罪全怪在了他身上。可说父皇又是为何?分明那年是她挺着个肚子强硬地入了宫,这会子又在说些什么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