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想上位(117)
“臣妾不生气。”
“好,那爱妃替朕磨墨如何?”
闻祈牵过了周幼檀的手,便带着这人来到那书案前,亲手拿着墨块放至人手中,后而又笑着说道。
“如此,便要辛苦爱妃了。”
周幼檀自是推脱不得,便也拿着墨块细细的给人磨着墨,她平日里定是不会越了规矩去瞧皇帝的折子,只是她今日右手酸得很,本想换一只手给皇帝磨墨,可这一低头却是瞧见了那折子。
那折子上赫然写着“镇国公余孽”这几个字,她一时失神手中的墨块便也没有拿住倒了下去,手上还不慎沾染了些许墨渍。
闻祈瞧见了便拿起一旁的帕子替人细细擦着手上的墨渍,只是这动作间竟是不慎将盖在那折子上的另一封折子扯到了旁侧,叫周幼檀仔细看了个清楚。
【微臣在江南城,湘楚....均发现镇国公府余孽,恳请陛下点兵叫微臣除了那镇国公府余孽,除此之外微臣按插在教坊司的眼线汇报,那镇国公昔日姨娘赵氏近日不大安分,还望陛下斩首示众,以绝后患。】
上这封折子的便是康妃的父亲,太后的哥哥,如今的上官将军。
如今的镇国公府已落魄至此,可这上官将军却还是要赶尽杀绝。
周幼檀合上眸敛去了眼底的波澜,后而便对上了皇帝瞧来的目光。
“爱妃今日可是身子不适?若是如此那朕便叫景林传太医来。”
“许是今日太过劳累,明儿臣妾好生休养休养便好了,不必劳烦太医来这九华殿。”
“也好。”
闻祈倒是没再强求,只是他将帕子丢掷一侧刚要拿着毛笔批折子时,便瞧见了那要对镇国公府赶尽杀绝的折子,他瞧见了便似无心般问道。
“爱妃远在奉天,可知这镇国公府一事?”
周幼檀攥紧了那墨块,不知用了多大气力,险些将手中墨块硬生生的折断了,她垂下眸回道。
“臣妾不知。”
闻祈却是来了兴致,将那折子拿到了眼前说道。
“朕登基之时,这镇国公心怀不轨,欲图谋反,朕自是将其赶尽杀绝,只是...今儿朕得了上官将军上的这封折子,说是发现镇国公府余孽,更是发现那赵氏姨娘不大安分,爱妃觉着...朕该如何是好呢?”
他这话落,周幼檀便将手中墨块放下,走至那书案前跪拜了下来说道。
“臣妾惶恐,不敢置喙前朝之事。”
上官将军本就同父亲不对付,周幼檀倒是料到了他会追查镇国公府余孽,欲图斩草除根。
可他竟这般对赵姨娘,要取了姨娘性命...她却未曾料到。
这赵姨娘同上官将军也算是青梅竹马,那时上官氏还是寒门,在这京州举步维艰,而赵氏则是前朝正二品的大官,姨娘更是嫡女出身。
二人青梅竹马...只是后而赵氏获了罪,姨娘便也成了罪臣之女,原说着要娶姨娘过门的上官将军也逃之夭夭,转头娶了现如今的李夫人。
那赵氏被赶尽杀绝,母亲同赵氏有些交情,为了保下她,才叫父亲迎了她入府做姨娘。
镇国公府获罪后,姨娘本是随着苏扶楹苏扶光一同进了辛者库,可还是那上官氏的人以她们二人性命为挟,逼得姨娘为了保下她们自愿入了教坊司。
此后...周幼檀在辛者库也从那起子想要折辱她们的宫人嘴中得了些信儿,说是姨娘被上官将军一掷千金包了下来....日夜侍奉在侧,花样百出的就是为了折辱她。
为此那李夫人甚至打上了教坊司,硬是给姨娘难堪。
可现如今...这上官将军竟是想要了姨娘的性命。
闻祈瞧着便叫人免了礼,后而又说道。
“有何惶恐?朕不过是想听听爱妃有何见解罢了...不过是爱妃同朕间的戏言罢了,爱妃但说无妨。”
镇国公府被抄家乃是皇帝登基以来所作的第一件大事儿,又怎能戏言?
可事关赵姨娘及父亲昔日部下,周幼檀却又不得不言,她未起身只是跪拜在那儿说道。
“镇国公府已被抄家,陛下又怎会被那不成气候的余孽所挟,不若赦了他们,叫世人皆知陛下英明神武。”
“那若按爱妃之意,朕若是不赦,便是那昏君了?”
第七十章
周幼檀听出这闻祈那满脸笑意之下的试探和怒意, 可皇帝为何会拿此事试探她,又为何会恼怒...她不能多想,更不敢多想。
“陛下自是明君, 臣妾不过一介后宫妇人,入宫前也只是草民之女, 自是愚钝, 陛下便只当臣妾所说是戏言供君一乐便好。”
皇帝既已有些不悦,她若是冒死“上谏”,怕是也只有死这一条路了。
周幼檀不怕死,可镇国公府的冤屈不能就此断送在她的手里, 她已费尽心力的寻到了一部分证据, 决不能就此断送。
她虽是跪拜在地上瞧着乖顺的很,可那手却是紧紧攥着似是述着她的不甘。
闻祈瞧着她这副样子没再说些什么, 他将手中那有关镇国公府的折子一合丢到了一侧,打翻了书案上的茶盏, 茶水溅了出来将那折子浸透。
景林上前一步本想将那折子取出, 好生的吸一吸上头的水,或还能安然无恙,却听皇帝说道。
“不必收拾了。”
他便也只能任由那折子上的墨迹晕染开来毁了上头上官将军谏上来的字迹。
闻祈起了身走上前将跪拜在地上的周幼檀扶起了身。
“爱妃别怕,朕不过是问问你罢了,是不是吓到爱妃了。”
他这话说的格外的柔情百转,周幼檀起了身眼角泛红含着泪, 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那眼角之下的红痣在烛光之下格外的晃眼,她垂着眸不肯去瞧皇帝, 只是低声说着。